他叫起来。
萧意明明是局内人,却比江声坦然多了,他甚至笑起来。
“没关系的阿声……一点小伤。嗯,但是顾导,你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
他面带微笑,表情有些淡如雾气的不解。
“这样不是很好吗?”
“很好?”
“我是暴露在明面上的那一个,你是我托底的后手,就算江明潮他们现在有所怀疑,没有得到切实的证据也不会为难你。自始至终,面对危险的只有我,被攻讦针对的人也只有我,这样才能保证你和阿声的婚姻是和平的、安详的啊,不是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温和,在窗外阳光的照拂下,如同一颗化掉的黏腻蜜糖。
他说着,看向江声。
江声光脚站在地毯上,像个古堡里的幽灵。苍白轻灵,好看得惊人,骨子里透出点渗人的叫人发抖的冷,对比色在他身上又总是显出让人目眩神迷的秾艳。
萧意光是看着他,染血的眼球就震颤收缩,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
真好看。
哪怕惹他生气,让江声露出厌恶的表情也没关系。他骂人的时候嘴巴张张合合,打人的时候在人身上留下痕迹,都是幸福的,美满的。
江声因为萧意的话陷入宕机。
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眉毛左边挑一下,右边挑一下,最后放开顾清晖的手,又退了一步。
就萧意这个嘴巴贱的,多揍两下也行。
顾清晖面色冷如冰霜。
他也没在萧意这里占到多大的便宜,一只耳朵到现在都是隆隆的回音,稍后需要去找医生拍个片子。
厌恶、憎恨,与狂飙的肾上腺素让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但他还是极力克制住,没有再继续,也不想再在江声面前露出暴戾的丑态。
然而站起来的一瞬间,他看到萧意在笑,于是停顿住了。一双眼睛如同机器般毫无杂质的无情,最后用力给了萧意一拳才站起身,拿过一旁的手帕擦拭手上的血迹和灰尘,整理好散落的袖口和领口。
“萧意,你做的事情极端不明智。”男人声音沙哑冷静,“这一点不需要我提醒你。”
江声也在想。
愚蠢到把消息公开发布,首先是给了那些人一个堂而皇之的挑衅信号——没错,江声就是在我这里,可你们又能怎样?
太蠢了。
其次,地址很快就会被追踪,他们必须立刻转换阵地,这无疑是在给他们的计划增添麻烦,给江声获取消息的机会。
太蠢了。
萧意仰起头,撑着地面坐起身,锁链哗啦啦轻响,他微微哑着声音笑起来,“但你对我动手可不是因为这个啊,顾导。”
顾清晖眯了下眼。
没错,明明顾清晖的理智如此清晰、有条理,充满秩序,情感仍然占据上风。
有一瞬间他想,谁不想公开呢?他也是想公开的。
就算他们现在和江声的身份处境如此的倾斜和不妥当,但得到了江声这样的承诺,谁能忍住不去炫耀。
哪怕担着可能被发现、可能让江声逃走的危险,都会像个毛头小子一样鲁莽——情感的不可控性就是它最可怕的地方。
顾清晖又想起在顾家,在那个凶狠的瘸腿小叔手底下受管教的日子。
那是个极端的控制狂,俊美阴冷如同黑色的蛇类。他在顾清晖的手指头上粘上微电流监测装置,一旦有所波动,就逼问他,刚刚在想什么,是什么让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动摇走神,是什么?
一旦不肯回答,等待他的就是一场教训,防狼的电流棒贴在他的后背,勒令他保持冷静,不准动摇。
就算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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