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琬盈昨晚是真的喝醉了。
第二天上午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干净明亮的房间里。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到谢凛坐在远处的沙发上,在看手机。
谢凛并没有抬头,但仿佛知道她醒了,有点闲散地问道:“醒了?”
周琬盈点了下头。
谢凛道:“浴室有新的洗护用品,洗好过来吃早饭。”
周琬盈这才看到茶几上有外卖盒打包的早饭。
她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到浴室去。
身上仍然穿着昨晚大衣底下打底的毛衣,牛仔裤也好好穿着,可见谢凛一点也没碰过她。
她在浴室洗漱好出来,坐到谢凛旁边。
谢凛把手机放下,这才侧眸看她。
他盯着她看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笑,说:“酒量这么差,还敢喝酒?”
周琬盈轻轻抿了下唇。
她看着谢凛,小声问:“我昨晚没做什么吧?”
谢凛看她的眼神似笑非笑的,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没印象?”
其实是有的。
周琬盈记得,她昨晚是靠在谢凛怀里睡着的。
谢凛不会知道,昨晚主动靠进他怀里,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大胆的事。
但也只能是仗着喝醉酒的情况下,换做是清醒的时候,她不敢。
谢凛说:“以后在外面别这么喝酒,不安全。”
周琬盈点点头,说:“我知道。”
她看着谢凛,很信任地说:“可昨晚你不是在这里吗,你不会让我发生危险对吗?”
她对谢凛的信任说不清道不明,但她知道,只要有谢凛在,她就是安全的。
谢凛能感觉到周琬盈对他的信任,他嗯一声,说:“我不在的时候,不要喝。”
他把早餐拎过来,帮周琬盈打开盖子,推她面前,把勺子拆开放进去,说:“大过年的也不好叫外卖,随便吃点吧。”
谢凛说的随便吃点,对周琬盈来说,其实已经很丰盛。
是品味轩的招聘小笼包和她喜欢的皮蛋瘦肉粥。
她坐到茶几前的小凳子上,拿起勺子,看到茶几上只有一份早餐,不由得回过头,看向谢凛,问道:“你呢?你吃了吗?”
谢凛早晨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他拿起茶几上的烟盒和打火机,起身去外面阳台,说:“你自己吃,不用管我。”
周琬盈见他去外面阳台抽烟了,想劝他多少吃一点,但又怕自己话太多,谢凛会烦。
于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低下头,默默吃东西。
吃完早餐,她把外卖盒放进袋子里,把茶几收拾得干干净净,想着等会儿出门的时候拿出去扔。
谢凛抽完烟进来的时候,就见周琬盈已经吃完早餐,在那儿收拾袋子。
谢凛走去茶几前,把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说:“放着吧,一会儿
有人过来收拾。”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周琬盈点点头,起身去拿自己的外套。
昨晚周琬盈喝醉酒睡着了,谢凛也不好带她回去,直接抱她上楼,找了个房间让她休息。
下楼的时候,周琬盈看到客厅安安静静的,好奇地问:“他们人呢?”
谢凛道:“昨晚就走了。”
“秦照呢?”周琬盈问。
“一大早就被他老子叫回去给老祖宗扫墓去了。”
周琬盈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初一。
按照中国的习俗,大年初一是要全家一起回老家祭祖的。
周琬盈看向谢凛,问道:“你是不是也要回去?”
谢凛“嗯”了声。
家里已经打电话过来催了好几次。
出了院子,谢凛走去车前,帮周琬盈拉开副驾驶车门,说:“先上车吧,我先送你回去。”
周琬盈坐上车。
谢凛帮她关上车门,之后才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
开车出了小区,周琬盈怕耽误谢凛的时间,说:“你在小区门口把我放下就行了,我打车回去。”
谢凛道:“大过年的,你上哪儿打车?”
“还是有的。”周琬盈道:“只不过过年要收三倍价。”
谢凛没应她,自然也不可能把周琬盈放下,让她自己去打车。
不过从秦照家里回洋槐路确实要绕点路,一路上,谢凛手机响个不停。
他接了一次,说:“你们先去,我晚点到。”
说完就挂了电话,顺手把手机开了静音。
周琬盈坐在副驾驶,她看着谢凛,觉得很抱歉,说:“我是不是耽误你正事了?其实你可以把我放在路边的,你看街上还是挺多车,应该很好打。”
谢凛道:“你打不到。”
他不是没见过周琬盈打车。
之前在剧院,是个人都打车走了,她这不争不抢的性子,永远被留到最后。等人走光了,剩下的才能是她的。
到云开小区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半。
周琬盈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谢凛看着她,不太放心地问:“你之后几天怎么办?有地方吃饭吗?”
周琬盈点点头,说:“有的。我家里什么都有。”
她看着谢凛,小脸上露出干净可爱的笑容,真心地说:“谢凛,昨晚谢谢你。昨晚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新年。”
谢凛有点意外。
他并不觉得昨晚的新年有什么特别。
周琬盈脸上单纯的笑容落在他眼里,他看着她,心里忽然就生出了一点怜惜。
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回老家祭祖,不在北城。来回最快估计也得初四五才能回来,你要是在家无聊就去找秦照玩儿,你有他电话吧?”
周琬盈点点头,说:“有的。”
她看着谢凛,为他的一点关心而开心。
忽然想起什么,说:“对了。我有东西想送给你。”
她给谢凛买好的新年礼物,一直还没有机会送给他。
但她昨晚是临时出门的,东西没有带在身上,现在回去拿也来不及了。
谢凛问:“什么?”
她笑眯眯的,说:“等你回来再给你吧。”
谢凛点了下头,说:“好。”
周琬盈也不敢再多耽误谢凛,和他告了别,就戴上口罩和帽子下了车。
她前所未有的开心,回家的时候连脚步都是雀跃和轻快的。
谢凛很久也没离开,他坐在车里抽了支烟,看着周琬盈活泼开心的背影,眼里浮上一丝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温柔笑意。
等周琬盈的背影消失在他视线里,他才摸出手机,给秦照拨了个电话过去。
秦照一大早就被他爹叫回去给老祖宗扫墓,这会儿刚祭完祖回到老宅,接到谢凛的电话,问道:“你还在我那儿呢?”
“早走了。”谢凛道:“我回老家祭祖,估计初四五才回来。周琬盈一个人在北城过年,你吃饭叫上她,帮我照顾她一下。”
谢凛还是头一次为个女人这么操心,秦照促狭地笑道:“你什么情况?这回真栽了?”
谢凛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
他说实话不太喜欢这种感情失控的感觉。
除夕前出差,他确实很忙,但也没有忙到完全没时间联系周琬盈的程度。
甚至半夜应酬回酒店,还总是频繁地想起周琬盈。
想到她,就觉得有点超出他的掌控范围。
他在那时候意识到周琬盈很容易牵动他的情绪,而他商人本性,并不喜欢这种被动被掌控的感觉。
所以那小半个月一直忍着没联系周琬盈,好让自己尽量理性一点,衡量究竟要不要继续这段关系。
但他所有的冷静和理性,在昨晚看到周琬盈一个人坐在路边吃棉花糖的时候,全盘溃散。
在昨晚周琬盈喝得小脸微醺,靠进他怀里,小手圈住他的腰,他低头看她的那瞬间,彻底缴械投降。
谢凛将烟头捻灭丢进烟灰缸里,打着方向盘将车子掉头,交代秦照,“周琬盈在的时候,你们说话注意点,别让她听些乱七八糟的。”
秦照嘿嘿一笑,说:“知道知道,这点分寸我们还是有的。”
*
谢凛老家在辽城,路上开车都要开大半天,老家长辈多,每年祭祖没个三四天都回不去。
谢凛不在这几天,秦照吃饭和打牌都叫上周琬盈。
不过谢凛不在,周琬盈就不太想去了。
这天晚上,她在家里看剧本,看着看着就有点走神,目光落在书桌前,小夜灯下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那是她给谢凛买的新年礼物,是一对袖扣和一枚领夹。
她拿过来看了看,又想到有两天没见谢凛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秦照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打过来,叫周琬盈到德胜楼吃饭。
周琬盈想了下,说:“我一会儿就过来。”
挂了电话,她就起身去洗脸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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