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回沈欲的身体终于扛不住,发起了高热。
他病得意识模糊,卧病在榻。
太皇太后趁机安排的一名贵女便得到了机会,被安排过去充当着宫女的掌事,亲自伺候天子。
那贵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生活上养尊处优,到哪里去自也从未受过什么挫折与磨难,很是天真可人。
因而服侍天子时,听见他梦中反复唤着“阿虞”,等沈欲醒来后,她便好奇天真地问阿虞是谁?
男人转动漆黑眼珠,缓缓盯向她,“你不知?”
对方茫然地摇了摇头,只道宫里也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她只是随口一说,哪里知道天子的脸色骤然骇变。
天子立马下旨吩咐人将知氏的东西全都拿来。
可在宫里头翻遍所有,底下人都找不到一丁半点……
接着天子便疯魔了一般,不顾病体披上衣袍径直闯入小皇子的宫殿,将孩子从奶娘手中夺走。
接着便将小皇子抱到了那位跪在地上脸色难看的贵女面前,语气平静地问她:“看见了吗?”
对方登时战战兢兢地开口答道:“看……看见了……”
沈欲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口中温声呢喃,“这便是阿虞留给我的,是我们之间骨血相连的孩子。”
也是活生生的,唯一抹杀不去的存在。
“没有人可以将她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抹除,你听明白了吗?”
那贵女直接被他吓哭,从此再不敢生出半点要做他妃嫔的念头,更是连皇宫都不曾踏入过了。
等到沈欲病好后,再度恢复得如常,仿佛先前发生过的一切都只是他一时产生的谵妄之症。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小皇子一夜间突然也发起了热。
春喜当时就心道不好。
果不其然,还在与朝臣议论政务的天子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平静的眼底瞬间露出了罕见的慌意。
他彻夜将小皇子抱在怀里降温,喂药,几乎是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期间春喜只是好心想要接过小皇子,便立马被对方寒戾黑眸盯住,“你也要来夺走他吗?”
男人语气冰冷,“你是不是觉得夺走了他,便能叫她从此将我忘得彻彻底底?”
横竖他连她唯一的孩子都养不活,她便更有理由可以理直气壮地抛夫弃子了,是不是?
春喜只觉他仿佛是在透过自己和什么东西对话一般,心头既惊又骇,吓得连连磕头,口中不住辩解,“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他一声接着一声将脑门磕得“砰砰”作响,青紫了一片。
天子好似才渐渐恢复了一些,再度平静地开口让他退下。
尽管老大夫告诉天子,小皇子身上只是普普通通的发热,在孩子身上出现是再寻常不过的症状。
可天子仍然一意孤行,找来了道观的高人,执意认定冥冥之中有人想要害他和婕妤的孩子。
知虞非此间人,孩子自然也该随她一样特殊,非要替这孩子改命。
道长便找来了一个死囚犯的后代,在那孩子推上断头台之前,将他送来顶替小皇子的命格,摇身一变,从死囚犯变成了大皇子。
且找来时,对方便已经三四岁大,却要生生地装作一岁的孩子,做那婕妤之子。
虽然荒唐至极,可打那之后,天子才渐渐正常起来。
不再每日不断臆想有人要害他与婕妤的小皇子,也不再露出黑眸里令人害怕的癫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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