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后,陶芓湉明显感觉,他和边星澜的关系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不过,与其说是关系变化,不如说是边星澜对他的态度变了,不再只有温柔的呵护,而是会开始逗他,总要将陶芓湉逗得面红耳赤。
以往欢爱过后,边星澜最多只是抱着陶芓湉,轻拍着他的背,安抚入睡。
可现在,边星澜变得“顽劣”,像只故意作乱的猫,总是要捉弄他,手不安分,先将陶芓湉逗得亢奋,又装作无事发生,轻飘飘道晚安。
边星澜好像很幼稚,陶芓湉得出了这一结论。
但陶芓湉并不讨厌被捉弄,反而感到莫名雀跃,他们像是真正的情侣,开始会调情,相互撩拨。
除开欢爱,他们做了许多别的事情。
比如在午夜,边星澜会偷偷带他“逃”出剧组,飞去海边,只因为边星澜突发奇想,想去看海上的日出。
比如在派对,边星澜介绍他时,不再说是“小情儿”,而是“我的小桃子”,在起哄声中吻他的额头。
那是一段镜花水月的暧昧,很快乐,却没有实感。
持续时间也很短,只到夏日就结束,陶芓湉单方面在心里宣布结束。
被林殊解救之前,陶芓湉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浑浑噩噩,目标很简单,只要能活着就好。
可当他生命里最大的难题已被解决,压在他身上的脏东西一下被剔除,陶芓湉忽然迷茫了。
他的人生理想是什么?
他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以及,他真的喜欢边星澜吗?
从前未想过的问题纷沓而来,陶芓湉独自陷入迷茫,偷偷烦恼,无人知晓。
他好像是喜欢边星澜,毕竟那些心动不是假的。
可转念一想,陶芓湉又觉得他的喜欢很少,只是细碎零星的悸动和想念,如果边星澜提出结束,他并不会求着挽留。
就好像,少了边星澜,他现在也能好好活着,只会有一点点难过,不会痛彻心扉。
爱情难道不该像秦渝池那样,会为了保护林殊而退圈,向所有人宣告恋情和婚礼,炽热而惊天动地吗?
但反观自己,扪心自问,他不会为边星澜做惊天动地的事,因为他的喜欢很淡,好似可有可无。
他对边星澜的感情,真的是爱情吗?
陶芓湉想不通,直到在民宿慢综艺里遇上柏煦,边星澜的上一任小情儿。
陶芓湉知道柏煦,去年他在公司里看见过柏煦,那时柏煦搂着边星澜,骄纵恣意。
只可惜,边星澜的目光不会只为一人停留,柏煦再漂亮,合约期一过就会结束。
柏煦和他都是淡颜系的明星,鼻尖和嘴唇偏于精巧。
但柏煦明显比他自如得多,很会说话,分明是只拍一期的飞行嘉宾,却能轻易和工作人员打好关系。
面对镜头,陶芓湉没那么紧张,不过是按照台本演一演,并不需
要真情交流。
可当镜头合上(),拍摄结束⑨()『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工作人员撤回酒店,陶芓湉才后知后觉感到紧张。
笃笃笃。
果然,拍摄结束不久后,陶芓湉房间的门被敲响。
陶芓湉缓慢打开门,从门缝里望过去,小声问:“柏哥,您找我有什么事?”
“小桃子!”柏煦勾起笑,打趣地说,“我睡不着,来找你聊聊天呀。”
小桃子这称呼在圈子里传了个遍。
每次听别人这样叫他,陶芓湉都觉得尴尬。
柏煦进门后,自然地往陶芓湉的床上一躺,软弱无骨似的平躺,将这里当作自己的房间。
“柏哥,您要和我聊什么?”陶芓湉实在忐忑,他平时都做不到圆滑待人,不会撒谎,现在面对自己的“前辈”,更是无措。
对陶芓湉来说,皮肉交易本就是件羞耻的事,难以启齿,他们若是要聊边星澜,那还不如不聊。
“小桃子,边总对你好吗?”沉寂良久后,柏煦低声问。
不知为何,当田园的月光照进窗,落在柏煦脸上时,陶芓湉竟体会到一丝伤感寂寞。
陶芓湉也莫名跟着感伤,答道:“还好。”
闻言,柏煦笑了笑,叹口气说:“对待我们,边总才不会是‘还好’,而是‘太好’。”
陶芓湉不知要回什么话,小声“嗯”了一句,垂下头发愣。
陶芓湉虽然对感情不敏锐,但也不是傻子,隐约明白柏煦是在为什么难过,左不过是为了永远得不到回应的爱慕、名不正言不顺的喜欢。
“小桃子,边总带你去看过海上的日出吗?”柏煦侧过身子,慵懒地半躺着,手肘撑着太阳穴。
除了他,边星澜也同别人一起去看过海上日出。
这个认知让陶芓湉呼吸一滞,心口莫名发疼,他说不出原因,只觉得难受。
“嗯,看过。”沉默片刻后,陶芓湉低声回答。
柏煦勾起苦笑,像是过来人一般劝道:“小桃子,你千万不要投入太多感情,不然就会像我一样,陷进去就出不来了。”
“他太温柔,会让你产生错觉,认为自己与众不同,觉得他会为你停留。”
“可当合约到期,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连说再见时,都是温柔的。”
“他走之后,你才会意识到,他不会停留,只是个过客,短暂地搁浅,在翌日随着潮汐的晨浪离去。”
......
柏煦絮絮叨叨,既是在对陶芓湉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发泄堆积已久的痛苦。
伤感浸满房间。
陶芓湉安静看着地板,垂着头,一言不发。
田园的月光很亮,因为天空里没有厚云层遮挡,月光照在地上,把木地板的划痕映得清晰可见。
月光钻进凹痕里,泛着亮,轻轻波动,像是被风吹动的小水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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