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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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渝池踩下去后,不是停住不动了,而是要故意捻,真要将狗仔的手骨头踩碎才罢休。

比起真的狞笑发疯,现在的秦渝池很淡漠,面无表情,反而更让林殊担心。

林殊气急,在秦渝池再次动脚之前,牟足劲一拳揍在秦渝池脸上,硬是将其打得平衡不稳,朝旁边退了几步。

“他妈的,我要上网曝光你们。”狗仔的手腕骨已经断了,不自然地弯曲,痛得狗仔连连叫骂,目眦欲裂。

林殊一脚踹到狗仔脸上,踩着狗仔的脸,“闭嘴,你再说一句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走投无路,感受一下在二十一世纪如何饿死街头。”

林殊看起来比秦渝池凶多了。

秦渝池好歹是个明星,以往在镜头下彬彬有礼,狗仔也天生不怕明星。

而眼前这个男人,周身是煞气,看起来倒是挺矜贵,有钱有势,狗仔确实被呵住了,不敢轻易造次。

秦渝池被打了一拳,稍微清醒了些,捂着脸看林殊,目光中夹着些无措。

“去把绳子拿来,把他绑住。”林殊朝秦渝池道。

秦渝池默不作声,转身走回自己家,很快拿了麻绳和毛巾回来。狗仔想大叫求救,却被秦渝池用毛巾捂住嘴,只能发出无助的呜咽。

林殊则联系边星澜,大致说了事情经过,叫边星澜赶紧来处理。

其实林殊可以自己处理,不过是用惯常的手段,先将这狗仔逼到走投无路,再在狗仔精神崩溃前施舍一点好处,让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洪流里的飘叶,无足轻重。

但林殊不愿意这样做。

虽然他还不清楚,这一世他要做个什么样的人,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不愿意做回以前那个傲慢无情的林殊。

边星澜在半小时后匆匆赶来,开了两辆车,带着好几个保镖。

“殊儿,你没事吧?!”边星澜下了车,见林殊和秦渝池隔着一米远,两人间的气氛很紧张。

“没事,”林殊努努下巴,“你把这人带走,看看该怎么处理。”

保镖将狗仔抬上车。

边星澜仍不放心,怕出事,试探着问:“殊儿,你俩没吵架吧?”

“没有,”林殊道,“那狗仔为什么会知道这里的住址,我和秦渝池的事有多少媒体知道,你去查清楚。”

秦渝池还有很多电影没有上映,部分代言也还在合约期,现在确实不是曝光的好时机。

“你先去处理,我带他去医院。”林殊拽着秦渝池往车库走。

秦渝池像只做错了事的小狗,怕被主人抛弃,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向前走。

边星澜看着两人进车库,林殊再开着库里南出门,黝黑的反光膜将玻璃挡得严严实实,让人看不见一点车内的画面。

车子匆匆而去,留下一丝尾气。

边星澜抬眼望着车离去的方向,日暮沉沉,视野昏暗,莫名像是晚秋的夜。

林殊在途中联

系了胡医生,相约在医院见面。

一进医院,林殊就将秦渝池推进诊室,自己在外面等。

医院走廊的钟表滴答作响,令人烦躁。

林殊斜靠在墙边,身体被抽干力气。

他望着一下下挪动的秒钟发愣,那时针像是条蛇,越看越模糊,蜿蜒曲折。

开车来的途中,林殊的脑子是懵的,像是情绪大爆发之后的麻木,只有手脚有知觉,顺着线路机械地开车。

“林先生!”身后响起夏医生的声音。

林殊回过头,勉强扯起笑,轻声问:“夏医生,你怎么来了?”

夏医生愣怔一瞬,而后严肃地说:“跟我去诊室。”

夏医生叫他去诊室,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询问一下事情经过,做一些简单的心理疏导,提醒他回去后要泡个鸢尾香味的热水澡。

林殊从诊室出来时,秦渝池不在走廊,反而是胡医生在走廊里等他。

心里猛地一沉。

难道秦渝池的病情加重了?

林殊走到胡医生面前,试探着问:“胡医生,秦渝池呢?”

“他在天台吹风,”胡医生说,“我来和你聊一聊。”

林殊很怕听到胡医生说秦渝池受了刺激,病情加重,沉声问:“他......要住院吗?”

闻言,胡医生没忍住笑了笑,安抚道:“不用,他已经知道错了,现在正在自我反省。”

林殊的脸色依旧不好,充满担忧。

胡医生轻叹一声,拍拍林殊的肩,“林先生,他已经在好转,您想想,他最开始时可是要拿刀杀人的。他也承认,那些举措虽然是下意识的,但他可以控制,只是故意不去控制而已。”

“他为什么不想控制?”林殊一直以为秦渝池是控制不了自己,头一次听见这种说辞,非常不解。

“这可能与他的父亲有关。”

胡医生解释道:“他父亲对他实行过近乎虐待的管教行为,而他认为,前世所有的错都源于他不会表达,过于约束自己,所以今生在情绪爆发时,他故意不去约束,任由自己发狂。”

“他认为只有爆发才能安全,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不会和前世一样,犯同样的错,走同样的路。”

原来不止他会被回忆困住,秦渝池也是如此。

他们都在以自己认为对的方式避免错误,可效果却正好相反。

林殊失神间,秦渝池已经从天台上下来,面色无异,淡然的眼神中却透出半分胆怯。

两人与胡医生道别。

林殊上了车,仍没有说话,发动引擎开车,没有回湖光山,而是去酒店开了间顶层套房。

酒店里没有鸢尾香味的精油,林殊随便冲个澡就出了浴室。

秦渝池已坐在床边,听见动静,抬眸望向他,眼神可怜巴巴,不像是演的,而是真的怕林殊对自己厌倦厌烦。

林殊叹口气,用毛巾擦干头发,“怎

么不说话?你又要当哑巴?”

“不是!”秦渝池伸手,轻轻勾住林殊的手指,低着头说,“抱歉,我保证以后会控制住自己。”

秦渝池越是这样小心,林殊就越难受。

明明秦渝池不该是这样的,但却因为他,变成现在这幅疯样,发疯时任由自己疯,事后又无比愧疚,难以面对。

“你准备怎么控制?又要溺水憋气听《氧气》?”林殊失神地问。

秦渝池似是被戳中了心思,很是无措,哑口无言,沉默良久才道一句“抱歉”。

林殊没忍住苦笑一声,关了床头的小夜灯,朝秦渝池说:“没关系,今天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殊儿。”

手被秦渝池紧紧握着,但仍是冷的,林殊望着被人造灯光照耀的天花板,毫无睡意。

兜兜转转间,他们好似又回到了原点。

如果秦渝池又变回原来隐忍的模样,依旧痛苦,只会道歉,那这一切有何意义,他们的重生又有何意义?

他不想当原先那种“坏人”,可他骨子里的压迫改不掉,只是对秦渝池收敛了而已。

秦渝池喜欢他什么?

林殊思来想去,想不到原因。

如果是因为皮囊,他现在又瘦又丑,如果是因为事业,他现在颓废不振。

夜深了。

林殊很疲乏,但却失眠,眼睛因为长时间不眨而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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