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我。”林殊命令道。
秦渝池闭上眼睛,像是痛苦极了,轻吻在林殊的额头。
“不对,不是吻这里。”
秦渝池直起身,咬紧牙关,眼里尽是不甘,缓缓凑近林殊的唇。
两唇相贴,小心翼翼试探。
随着吻加深,洋桔梗的香气萦绕在鼻腔......
林殊猛地睁开眼,捂住嘴,翻下沙发。
恶心感涌上来,他来不及去洗手间,只能跪在地上干呕。
好在胃里没有东西,林殊什么都没有呕出来,只有几滴生理性的泪水落在地板上。
干呕够了,林殊弓着身子,浑浑噩噩往浴室里走。
林殊打开花洒,将水温调到最冷。
冰冷的水打湿衣服,浇灭他因梦而起的欲望。
等到身体冷得发颤,再也没有一丝欲望残留,林殊才站起身,抖着身子跨出浴缸。
湿衣服往下滴水,随着他的脚步在地上晕出蜿蜒的水痕。
林殊迟钝地走到衣帽间,找了一套运动装换上。
微弱的月色透进窗,天还没亮。
窗外好像飘着晶亮的碎屑,林殊看不真切。
下雨了?
林殊缓步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
狂风带着雪花飘进窗,落在他的发梢上。
雪?
林殊伸出手,雪花撞进手掌心,融化成水雾。
室外大雪纷飞,白雪皑皑。
湖光山上的松树全盖上了白袄。
地上的雪厚厚一层,和《苦生》的最后一幕有些相似。
林殊不自觉想,秦渝池在拍摄这场戏时,到底是什么感受?
秦渝池会冷得发颤吗?
会伸手去抓飞舞的飘雪吗?
那一幕戏的拍摄地址就在B市,离湖光山很近,不到十公里,在一个高耸的悬崖之上。
林殊随意抓了件棉袄穿好,冲动出发,没有计划。
他太久没有开车,手有些生了。
林殊开得极慢,开了将近五分钟,才从车库驶到公路上。
凌晨五点,公路上已经挤了好些车,林殊越开越慢,仪表盘从六十码减到零。
林殊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塞车,没想到二十分钟后,车流仍一动不动。
这种异常情况定是因为出了车祸。
林殊的车夹在车流正中央,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来在日出之前,他没法到那里了。
林殊微叹口气,摁下车窗,任由狂风将雪吹进车里。
红绿灯是个摆设,无论跳到什么颜色,车流都不会移动。
林殊熄了火,从储物箱里摸出烟和打火机,依旧只点燃香烟,却不抽。
朦胧的烟雾弥散在眼前。
林殊吹一口气,将白烟吹散,给视线腾出清晰的视野。
公路上全是车辆,红灯光将黑夜照得锃亮。
不远处,有一人逆着车流行过,正穿梭在车与行人道间。那人带着鸭舌帽,身上的毛衣和牛仔裤都破了洞。
右眼皮突突地跳。
林殊蹙起眉,视线定在那人身上。
一丝蜜桃的清香顺着风,窜进缭绕的烟雾里。
那人渐行渐近,走到他车边,虽然鸭舌帽遮着半张脸,林殊还是认出了他是谁。
林殊及时攥住那人的毛衣,“你怎么在这里?边星澜呢?”
陶芓湉惊慌地抬起头,看见是林殊,忽然卸掉撑着身体的劲。
“林总......”陶芓湉弯着眼睛,朝他勾起安心的笑,笑着笑着便哐的一声倒下去。
陶芓湉不能死!
自重生以来,这个念头便死死刻在林殊的脑海里。
林殊心里大骇,赶紧下了车,检查陶芓湉的呼吸。
见有人倒下,周围的司机摁下窗户,纷纷看向这里。
林殊拨通电话,“湖光路中段有人晕倒,呼吸微弱,心率过缓,情况危急。”
“现在这里车流堵塞严重,给我派直升机过来!”
-
天亮之时,林殊站在病房门外,面色阴沉。
医生从病房里走出,谨慎地关上门,“林先生,陶先生已经醒了,您现在可以进去看他。”
“他为什么晕倒?”林殊冷声问。
“陶先生心肌缺血,再加上之前过量运动,所以才会晕倒。还有一件事......”医生面露难色,不好开口。
“直说,别耽误时间。”林殊不耐烦。
医生将血检结果拿给林殊,“陶医生今天服用过大量舍曲林片......”
“舍曲林片?什么意思?”
“陶先生可能患有某种精神疾病,抑郁、焦虑或者强迫障碍,都有可能。他不愿意开口说话,我们也无法确定。”
林殊心猛地一沉。
所以,陶芓湉上辈子的自杀,可能不止是因为边星澜?!
“林总!”
心慌意乱中,林殊闻声抬起头。
陶潋急匆匆向他走来,身后跟着一周未见的秦渝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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