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添不了解富二代的烦恼,他都没想到这是一个烦恼:“你们家不是只有你一个么?那你爸的以后还不都是你的,‘和悦’也是你的。我看你整天都待在这儿,你还是愿意为它忙的。”
周作盛看了看四周,叹道:“忙也是瞎忙。现代企业,都是职业经理人,哪儿还有世袭制。你别看我整天在这儿咋咋呼呼上蹿下跳的,没几个人真的听我的话。”
李添转着手里的酒杯笑:“那我帮不了你。”大少爷也轮不到他来同情:“你要是真的想做,自己想办法,下功夫。”
工作定下来李添整个人就放松了。
宋裕明暂时不让他回去上班,他给他多放一个月的假,让他状态调整好了五一过后再回来。李添没有和他争这个,他确实需要休整期。
不过,真的闲下来了他还是不适应。自打参加工作他就没有休过这么长时间的假。
以前在荔府的时候,一个月说是8天假他从来没休齐过,而且越是节假日越是忙,越是人家放假的时候,他们越要干活。他那几年大年三十晚上都是在荔府过的,也就是初一上午,宋裕明会给他放半天假让他回家吃母亲自己炸的油角,下午回来继续干。轮休起码是初四之后的事情。
从荔府出来回自己家里就更没有假期的概念了,生活就是工作,工作就是生活,头两年更是觉都难睡上一个整的,白天看店做生意,晚上还要去医院照顾父亲。后来父亲去世,为了维持店里的开支和偿还医院的医药费,茶餐厅营业时间从早六晚九延长到晚上一点,他常常是上下午客流量少的空档见缝插针地睡觉。
虽然他睡眠质量差有离开宋裕明的痛苦作祟,但也有作息紊乱过度劳碌的原因。
忙了十几年习惯了,突然轻省下来能一天睡上八个小时了,反而睡不踏实。
宋裕明的外套也不是一直都能那么管用。李添最后还是把钟可怡给他的那张名片摸了出来,想了想,给对方打去电话约了时间。
心理医生是位很专业的女性,她详细询问了他睡觉的状况、有无用药史、是否排斥使用药物辅助睡眠。李添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说自己的私生活很拘谨,他没有把喝酒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请医生给他开辅助睡眠的药物。
取了药李添看到打印出来的费用明细,暗暗咋舌,尽管被提前告知了心理咨询是按小时来计算的,而且不能走医保,但咨询费加上药费、挂号费一起还是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
在他的认知里,睡不好觉不是大事,本来不值得去见医生花钱的,要不是为了尽快调整状态他也不愿意去花这个钱。他没想到为了睡个好觉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为了省下这笔钱,他想,如果只需要开药的话,去公立医院找精神科应该也能开,他就试着去挂公立医院的号,这才发现市里设立精神科的公立医院本来就不多,有的科室提前一周抢都抢不到号。
他在电话里和钟可怡感叹现代人为了维持心理健康的不易。钟可怡反而听得很高兴,起码他愿意去见医生,这就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了。
她敏锐地察觉了前夫的转变。他的身上出现了一些积极的信号,甚至勇于踏出自己的安全区和舒适区,愿意接受一些本来不接受的东西。她很好奇为什么他会有如此转变,李添没有瞒她,但让她先不要和黄小凤说。钟可怡善解人意地没有多问。
吃了药,李添就睡得好了。
头两天他几乎一天要睡14个小时,人沾了床就爬不起来,好不容易下地浑身都是飘的,看什么都晕。一周后身体彻底适应了药物,他就能轻松地一觉睡到天亮。
除了看书温习,他手里也痒,一天没拿刀没掌勺,总是觉得不对劲。问周作盛借了“和悦”的厨房找手感,有时候宋裕明下了班回来在房间里逮不到人,还要跑到后厨去。
荔府总厨突然大驾光临,把“和悦”的班子吓一跳。市里做餐饮的圈子就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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