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城市里还能很清楚地看到银河, 穿空而过, 像一条发光的履带。
程北茉望着被霓虹反射的夜空和几乎捕捉不到的星光, 有点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真实。
陈韵吉用三根吸管接成一根长管, 这样就算躺着不动也可以喝到汽水。
陈韵吉得意洋洋地向两位小伙伴展示自己的动手成果,结果下一秒,汽水就喷了一脸。
呛得她涕泗横流。
程北茉偏过头看了一眼。
嗯, 记忆并没有出错。旁边的人还跟小时候一样咋呼。
杜杨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一手扶着陈韵吉的头,一只手用纸巾给她擦脸。
尽管是自己操作失误,陈韵吉还是不讲道理地哇哇乱叫。
杜杨小声哄了她几句,抚着她的后脑勺给她顺毛。两人凑在一起, 不知说了些什么,声音越来越小。
程北茉正要说别说悄悄话, 就看到杜杨按着陈韵吉的头, 在唇边轻轻亲了一下。
特别亲近和熟练, 熟练到,他们好像都忘了旁边还有人。
这头小兽立刻就安静下来了。
程北茉瞪圆了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你们俩什么情况?!”
陈韵吉一愣,突然变得结巴:“我们……”
“我们在一起了。”杜杨肯定地说,顺便握住了陈韵吉的手。
陈韵吉和杜杨在同一个考区,最后一门考完,杜杨就等在陈韵吉的考场楼下。她刚下来,他就抱住了她。
一向伶牙俐齿的那位,却像丧失了语言功能,乖乖地点了下头,附和道:“是的。”
程北茉从震惊到平静不过几秒时间,她呆坐了几秒,又重新躺下,语气淡淡的:“也不算意外,迟早的事。”
陈韵吉这位天生反骨立刻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迟早的事?又没结婚,什么都可能发生!”
杜杨扑过来,捂住陈韵吉的嘴:“做梦,这辈子你就跟我过吧你。”
程北茉赶紧捂住眼睛,没眼看没眼看。
三个人打闹了一会儿,力气耗尽,又归于平静。
陈韵吉躺成一个“大”字,两条腿各搭在身边人身上,有点儿发愁:“我还没想好怎么跟我爸说。”
老陈一直不让陈韵吉和杜杨走太近。
程北茉逗她,欲起身:“那我去跟他说。”
“你回来!”陈韵吉把她拉回来,“光说我们了,大帅比人呢?”
“可能在家吧。”
“你们没联系?”
“联系了,他说胳膊有点疼。”
陈韵吉安慰她:“估计是答题太用力了,我胳膊也有点酸呢。”
程北茉点头,嗯了一声:“反正明天就见到了。”
-
院子里的邻居来来往往,瞧见他们三个,都要问一句,考得怎么样。
他们本来都默契地不提高考的事,最终还是没忍住。
陈韵吉问:“茉茉,我们以前还没聊过,你想学什么专业?”
程北茉想了想:“材料,或者机械工程相关的吧。”
“听上去就是我这辈子都不会想学的。”陈韵吉撇撇嘴,“怎么会想到学这个?”
程北茉扬着下巴,朝他们旁边的齿轮雕塑点了下。
他们住的小区是齿轮厂的老家属院,有不少邻居以前都在齿轮厂工作,程北茉经常听一个技术员叔叔讲一些相关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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