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落日洒进教室,给她雪白干净的脸庞镀了层金色轮廓。
手机上接连弹了七八条消息——全都是两个字,“人呢”。
她回了句“马上来”,把书包往肩上一甩,埋头就往教室外冲。
一出门,就跟人撞了个满怀。
浓重的发胶味道闯入鼻腔,程北茉被呛得差点咳嗽出来。
这样标志性的味道除了年级主任闫国华,别无他人。
闫国华带两个班的数学,又兼任一班班主任和年级主任,成绩纪律卫生几手抓,天天跟学生斗智斗勇,忙得跟陀螺似的。才四十出头,谢顶危机就来势汹汹。
他每天都要喷大量发胶,用两边头发遮住头顶,八中学生管这叫“农村包围城市”。
程北茉抬头,果不其然,熟悉的深蓝色POLO衫就在眼前。
她眼疾手快把手机塞进书包侧袋。
教室里有几个人正在用扫帚打闹,闫国华一记眼锋过去,几个学生头也不回地跑了。
闫国华被撞得吃痛,揉了揉自己肩头,皱眉道:“走路怎么也不看着点。”
虽是责怪,语气却是柔和的。
“闫老师好。”程北茉扯出一个抱歉的笑脸,侧身准备溜走,“闫老师再见。”
“急着溜什么溜,我正有事找你。”闫国华把腋下卷着的资料打开,抽出一叠用回形针别着的A4纸,“摸底考成绩出来了。”
高二文理刚分科,任课老师也相应地跟着调整了,为了让各班老师尽快熟悉学生的情况,开学前,高二年级组织了一次摸底考试。
密密麻麻的表格上,程北茉的名字排在第一位。
她往下面看了看,第二名总分跟她差了二十七分。
意料之中的结果。程北茉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起伏。
“提前给你看这个,是想让你加把劲。”闫国华用手指理了理油亮硬挺的头发,老生常谈信手拈来,“你是咱们八中的‘熊猫’,还有两年,稳住心态,争取更上一层楼。”
程北茉的手机又连震三下。
她没忍住,往楼下探了一眼,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花坛旁站着。
闫国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便知道她猴急着要找谁去。
“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天都很关键,别被其他乱七八糟的事耽误了学习。”闫国华战术顿了顿,欲言又止,“你跟八班的杜杨……”
程北茉知道闫国华是什么意思,觉得有点好笑,便认真表态:“闫老师,我们就是关系好的朋友,从小光着屁股玩到大的,能有什么……”
“行了行了,知道你们一起长大的,别的就不用强调了。”闫国华咳咳两声打断她,“总之,高二了,心要收一收。”
程北茉眨了眨眼睛:“谢谢闫老师提醒,我会的。”
程北茉太知道对什么人说什么话了,她的眼神和语气都特真诚,像无害的小白兔一样,闫国华也不好再说什么。对于程北茉这种聪明人来说,点到为止就好。
他摆摆手,顺便拧开保温杯,示意程北茉可以走了。
“对了,闫老师。”程北茉停下已经迈出的脚步,“我听说咱们学校高考第一名的奖金,提高到两万了,是真的吗?”
“没错,不过……”闫国华吹茶叶沫子的动作顿住,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算了。”
不过什么?话说一半是什么意思啊?
程北茉生怕那两万块奖金的事有了变动,便紧盯着闫国华,等他的下一句。
这姑娘长得乖巧,眼神倒劲劲儿的,锋利得像一把刀,盯得闫国华一激灵。
“这学期开始,你可能要有强劲对手了。还是那句话,稳住心态。”
强劲的对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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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北茉走到一楼楼梯口,大老远就听见陈韵吉嚷嚷:“放学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杜杨也跟着朝她走过来。
陈韵吉和杜杨跟程北茉住在同一个老小区里,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同学,上学放学自然经常一起走。
程北茉没跟老闫夸张,他们三个从小就上房揭瓦土里打滚,真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情谊,互相都没拿对方当异性。
杜杨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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