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秀秀身体被推倒在化妆台。
上头的一应摆饰,化妆品,散乱在台上,一盒散粉翻转两次,滚到地上,像灰烬一般散了一地。
青色戏服褪到肩膀,露出瘦而润泽的肌肤,程景从背后压上去……
单手拖着涂秀秀的下巴,拇指与食指稍挤压,将那红润的唇挤开。
她的动作,加上涂秀秀的表情,近乎浪-荡的画面。
“这是戏园。”涂秀秀呼吸不畅的说。
没什么反抗的力量。
她的胯骨抵着桌沿,硌的有些疼,但再往下的部分,却如雨淋后的湿谷,一团深陷。
程景表现的相对清醒,她只是哑着声儿,应了一声。
不是换衣服么?
言外之意——怕什么?我也不做什么。
真要做什么,早就做了。
十分钟后。
涂秀秀站在换衣帘里,低眸去拉侧腰拉链,腰上的皮肤还是红的。
程景什么也没做,只是替她褪了外衫,只是将她白色的皮肤,捏成了粉色。
腿还有些颤。
她看了眼垃圾桶里用过的湿巾,脸也红起来。
帘子外,程景翘腿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换衣帘,她手里把玩着那柄白扇,眼瞳中难辨心思。
只是听着淅淅索索的摩擦声,拉链声,站起身。
烟瘾有些犯。
程景说外面等。
她打开门走出去。
外面雨势不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程景站在戏曲院门口点了支烟,风一撩,雨雾吹在身上,倒有冷意。
司机看她站在风口,跑了几步将风衣给她送来,她没拒绝,就这么搭在手肘。
她不冷,甚至有燥意。
“都这么久了,没想到程总也挺坚持的。”
程景侧眸睇了眼。
王柔站在身边,一身蓝白色长裙,有底子那儿,气质还不错。
她收回目光,呼出烟雾,并不应答。
王柔冷笑一声,她知道程景对她不屑,她也知道涂秀秀过去受伤是为着谁。
她说:“秀秀还不肯回去,程总不想想原因么?”
程景:“你说说?”
王柔也不露怯,道:“你对秀秀不过是玩玩而已,你们这样的人,失去的永远是最珍贵的。等再次得到,你根本不会珍惜她……我想,秀秀比我更清楚你的为人。”
程景扯唇笑了一声,很浅淡的笑,在这雨声里甚至显得漂浮。
红唇轻启,询问:“还有吗?”
王柔面上也不恼,转头正色道:“程总,既然伤过她一次,何必还要再来招惹第二次?秀秀是个值得一心一意对待的女人,你何不放过她。”
程景若是心情再好一点,若是身体里没那点燥意,兴许会再‘交谈’两句。
但是很可惜,她没有。
她微微掀起眼皮,声色幽凉:“知道我跟你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
王柔不明其意。
程景转身去灭烟头,一米外的司机已经比她步子更快,上前来,取了湿巾替她将那烟头接过去。
程景方才缓缓道:“就是我能让你从此刻开始,无声无息消失在这个行业里。但是你……做不到。⊙()_[()]⊙『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不容置喙的嗓音。
王柔表情骤然僵硬,她看向程景,但程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涂秀秀出来,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不知程景说了什么,王柔脸色略白。
她走过去,王柔深深看她一眼。
那眼神中情绪太多,也太过复杂。
程景回头,将手中风衣径自披到涂秀秀肩上,再接过司机递来的撑开的伞,挡了涂秀秀的视线。
“走吧。”
上了车。
涂秀秀将风衣放到身侧,问:“你刚才跟王柔说什么?”
程景眯上眼睛,酸的很,着实困倦。
她轻描淡写说:“威胁了她两句。”
直白的令人咋舌。
但涂秀秀习以为常,软声问:“所以程总怎么威胁的?”
“想知道?”程景侧头。
“想。”
涂秀秀盘了发,有些散,换了一件黑色加白刺绣边的旗袍,有特殊设计,领口下露出半截锁骨。
雪白的。
下面是肉色丝袜,薄的,有光感。
但她觉得里面原本的样子,更好看。
程景便想起刚才褪下戏服时,里头的光景。
程景随手伸向涂秀秀的领子,动作太快,涂秀秀一惊后退了一寸,幅度不大。
下一秒,程景手指将垂下来的一缕发丝,从锁骨边缘勾出来,再凝着涂秀秀已经从惊扰恢复的神情,意有所指的说。
“怕把你吓着。”
“我在你眼里这么娇气?”
“某些时候是的。”程景看着那双眼睛说。
涂秀秀被视线烧了一下,没再问。
她只轻声说,不用去管王柔。她不得不提醒——程景做事雷厉风行,动了心思,恨不得即刻就要让人哭起来。
王柔也没做错什么。
程景很简单的应下:“好。”
语气是纵着的。
完全顺她心意。
“就这一次。”
程景补了一句——
你说不管,那这次就放过,下一次,对她,也许就不是威胁了。
王柔是没错,是我心思重,容不了沙子。
解释是耐心的,似是娓娓道来,连霸道都叫人心神动荡。
-
照旧的去往订好的餐厅。
这种时候,涂秀秀就会觉得她和程景这样过于日常的相处,就像哥本哈根晴天时的余晖。
非常漂亮,唯恐来的快,去
() 的也快。
吃完饭,外面的雨还在下。
程景今日没什么胃口,这几天都熬着,飞机上也没怎么睡,倒时差并不容易。
涂秀秀说:“你睡会儿吧。”
程景闭上眸子小憩:“我眯十分钟。”
“到了再叫你。”
程景说,十分钟就好。
“为什么?”
“多陪你会儿。”
涂秀秀觉得,自己有时候在程景面前,很容易恋爱脑。
因为极难控制这悸动。
她说:“我没叫你陪。”
程景低笑一声,改口:“我想。”
程景闭眼休息。
涂秀秀转头去看窗外,隔了一会儿又转过来,吃了饭没补妆,程景的口红褪了一些,加之闭上眼睛,那睡颜便少了几分深刻。
没那么锐利了。
如果很累,其实你也不用过来。
也不用送我。
不用这么费心。
涂秀秀有两次想这么说。
但是到了喉咙,又本能收回去——她应该也是不想这么说。
有心软是一回事。
希望程景费心,又是另一回事。
她甚至,希望程景为她,再费心一些。
然而万般念头,在视线数度降落于程景疲惫面庞时,又动摇。
涂秀秀的手落在风衣上,触及微硬发凉的质感,她垂眸。
看到风衣口袋掉出一个小的记事本。
程景在路上的时间很多,有随身携带这种小型记事簿的习惯。
她抽出来。
程景的字很锐利,字如其人。
她随意翻了眼,然后视线顿在中间一页。
上面写着。
——不喜秋葵。
涂秀秀心底清楚,这一刻,自己是高兴的,喜悦的,充满幸福感的。
她没有看不起自己的动摇。
她只怪程景,这温柔与特别为何现在才来。
车开到一半。
涂秀秀将本子收回去,她翘上腿,忽而视野中,看到小腿上的丝袜抽了丝,像一条小虫,很不好看。
本就是往家回,也没什么看见了。
但涂秀秀越看越发觉得碍眼。
她转头看了眼闭眸的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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