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很打发时间。
只是不知不觉,眼皮有些沉。
房间里太静了,能听到窗外树叶被晚风吹得沙沙响,在耳畔萦绕,像最天然动听的催眠曲。
瞌睡来得比想象中快,以至于陆舒自己都没意识到。
她做了个梦。
梦到自己待在一个巨型黑匣子里,她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身体四周的空气阴寒刺骨,让她瑟瑟发抖。
她四处冲撞,四处碰壁。
最后只能原地徘徊。
……
裴知溪又看了一页资料,右肩忽然被一只脑袋轻轻压住了,她端坐的身子一顿,沉浸工作的思绪猝不及防被打断。
对方靠肩的动作轻柔,像是悄悄枕了过来。
迟疑过后,她问:“怎么了?”
无人回答。
裴知溪稍稍偏过头,斜睨肩侧的人,只见陆舒软趴趴靠在自己肩上,双眼紧闭着,原本握着手机的手搭在腿上,手机滑落到了一旁的沙发缝,屏幕还亮着。
果然是睡着了。
否则怎么可能往自己身上靠?天塌下来都不会。
裴知溪保持姿势没动,不咸不淡叫了叫:“陆舒。”
“嗯——”陆舒仿佛听到了一般,低哼着。
裴知溪诧异,如果不是沙发上只有她们两个人,她很难想象,这又黏又软的一声,居然是陆舒发出来的。
她又说:“去床上。”
陆舒只是蹭蹭脑袋,顺势挽住了身侧人的手臂,反而换了一个更加亲昵贴近的姿势。
裴知溪:“……”
这还怎么工作?
屋子里寂静,耳畔还是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裴知溪不像陆舒,她常年习惯这样的冷清。倒是本该形单影只的夜晚,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让她陌生。
裴知溪试着抽开手臂。
陆舒再抱紧一分。
裴知溪无奈看一眼陆舒,鬼使神差,她没继续挣开,而是任由陆舒抱着。是因为生活清静过头了么,都不嫌刺猬聒噪了……那天舒秀琳问她,能不能和陆舒一起住,她居然答应了。
陆舒还在睡,沉在梦里不愿醒。她看见无边的黑暗中有人朝她过来了,携着光亮。一个漂亮女人。
对方拉着她起身,将她抱在怀里,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觉暖得像太阳,好闻的香气将自己彻底包裹。
对方摸她脸颊、亲她嘴角,告诉她一切都过去了。
她心跳好快好快。
快要在甜蜜里溺亡了……
这么美好,一定是梦。陆舒告诉自己,但她还是不想醒,连美梦都好久没做过了,多做一会儿吧。
一个一丝不苟坐着,一个身若无骨靠着,各自沉寂。
手臂被越抱越紧,皮肤和皮肤贴在一起蹭出温热。这感觉裴知溪更陌生了,自小起,身边就没人会跟她亲密接触,包括她最熟悉的陆舒。
似乎所有人都默认,要跟裴知溪保持距离。
无所谓,反正她早已习惯。
陆舒呼吸清浅,脸颊往对方散着清香的发丝上贴,越凑越近,有得寸进尺的倾向。
带着沐浴乳香味的气息逐渐靠近,有暖热的呼吸扫过颈间和锁骨。这种过于亲近的距离让裴知溪无所适从,她仰了仰脖颈,瞥见陆舒这副无赖模样……
睡着了喜欢占人便宜是真的?
正这时,来电了。
还不到一小时。
突如其来的灯光有些刺眼,让裴知溪微眯了眯眼睛,而陆舒则是毫无反应,依然枕肩睡着。
睡着了的陆舒,像敛起了一身的刺,卸去浓妆后眉眼清秀,睫毛很长,就是唇色过于淡了,略显病态的营养不良。
不带攻击性的时候,真是百年难遇啊。裴知溪盯着,忽而一笑。
总不能保持这个姿势一晚上。
裴知溪又叫她:“陆舒。”
声音柔和了些。
陆舒睫毛动了动,惺忪睁眼,一脸迷糊劲。当看到裴知溪近在咫尺的脸时,她瞬时清醒,小声嚷着说:“你凑这么近干嘛?!”
裴知溪抿了下唇,默了半秒,她用眼神指了指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臂,“这句话应该我来问吧?”
陆舒低头,看见自己手心还握着裴知溪手背……
人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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