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漏过去。
见他走,陈藩也不叫车了,一声不吭地跟着他往公交站走,又一声不吭地跟着他上了车。
晚高峰已经过了,车厢里全是空座。贺春景故意挑了个单座坐下,也不看陈藩,一坐下就歪着脑袋看窗外。
陈藩也不和他硬凑一双座位,在他身后隔了一个人的地方捡了个位置闭目养神。
公交车晃晃悠悠二十多分钟,报站下一站到果子市,贺春景住的那间小破旅馆就在这。
他抓着栏杆到后门等下车,没想到这时候陈藩跟着摸过来了。这人和他抓着同一根竖直的栏杆,另一只手杠在他头顶的横梁上,贺春景整个人就这么被他虚虚拢在怀里。
贺春景被身后热乎乎的气息烘着,浑身不自在:“别贴着我。”
陈藩声音黏糊糊的,像是刚才闷了一觉:“没到乳品厂呢,别下错站了。”
“不回乳品厂。”贺春景懒得和他多说。
“嗯?那你睡哪?”后门车窗开得大,夜风把陈藩吹清醒了不少。
这时候果子市到了,车门一开,贺春景不说话,三步两步从公交车上蹦下来,急匆匆往旅馆走。
陈藩也不追问了,还像先前一样,背后灵似的贺春景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走了大概有一百米,路过街头两家涮串三家烤鱿鱼摊位之后,贺春景沉不住气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贺春景一转身,差点撞进陈藩怀里,他慌忙又退了一步保持安全距离。
“送你回家啊。”陈藩一脸理所当然。
“我又不是什么大姑娘!”贺春景被他这副嘴脸气得磨牙。
“谁说这事儿只能跟姑娘干啊。”也不知道陈藩是不是故意往歪了说,越说越下道。
“你,你好好说话!”贺春景拍了他一巴掌。
八九点钟,正是夜市人声鼎沸的时候,离他俩近的路人当即就小声八卦起来。
“哟,那边吵架了?”
“那俩男的吵啥呢,什么姑娘不姑娘的……”
“噫——”
夜市街边大树上挂着的五彩小灯泡,在贺春景脸上闪烁出格外缤纷的效果。
他恼羞成怒,揪着陈藩的前大襟,把人拖进了鱿鱼摊子背后的一条小胡同里。
“你到底什么意思?”贺春景把人往墙上一搡,咬牙问道。
“哦,现在搭理我了?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打算跟我说话了呢。”陈藩被他推在墙上,也不生气,反倒开口逗他。
“玩儿我有意思吗!”贺春景忿忿地问。
陈藩轻笑了一声:“什么叫玩儿你。
“你说呢?!”贺春景抬头怒视他,眼圈发红,“陈藩!”
陈藩低头看着他,忽然往前上了一步。贺春景本就没用多大的力气推他,反被他逼退了一步。
“就是跟你香了个嘴,你害怕同性恋?”陈藩低头看着他,脸上满是玩味的笑意,“这都零七年了,不至于吧。”
贺春景被陈藩这不要脸的样子震惊了,又被同性恋三个字戳了心窝子。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作为一个刚对自己性取向有了重大发现的懵懂少年,面对罪魁祸首满不在乎的调侃,他感到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来。
陈藩轻而易举地将他拐进了一个泥坑,让他摔了一身的泥巴,陈藩却干干净净站在坑边上居高临下地笑他蠢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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