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景心中无比愧疚,并且在唾弃自己的同时,在心里把陈藩从头到脚由里到外骂了个遍。
陈藩心里明明早就有了喜欢的人。
贺春景想起陈藩从背后望向鲜儿的眼神,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泛起酸涩与钝痛。
可他为什么不去追求她?难道是已经知道了鲜儿有女朋友?不。
贺春景很快否定了自己,如果他知道鲜儿有女朋友,那么就不可能那样刻意地邀请鲜儿放下身边的女伴,和他一起去吃饭。
他能看出陈藩是个很受姑娘欢迎的富家公子。要长相有长相,要家世有家世,性格好嘴又甜,到底为什么不敢和喜欢的人告白?
难道是对方嫌他不认字?
贺春景笔尖停顿在草稿纸上,对着空荡荡的纸面划了两道。
这太扯了,不可能。
那他又为什么来招惹一个不喜欢的人?
台上戴了眼镜的长卷发老师往下扫了一眼,夏日午后的教室里,学生们七扭八歪倒在桌上,昏昏欲睡。
“价格变动对生活必需品的影响小,对什么影响大?对高档耐用品影响大。”
贺春景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风吹得蓝色窗帘高高扬起来,把靠窗的一排少年少女温柔拢进怀里。
陈藩也被遮挡住了,身影在帘子上模模糊糊透出来,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
在窗帘被风带出窗外之前,贺春景不着痕迹地挪开了眼睛。
他是来上学的,不是来搞对象的。要搞对象,回到工厂里、社会上想怎么搞都行。他又骂了一遍自己不务正业,对自己浪费宝贵学习时间进行了一番谴责。
“咱们看下一块,在可替代的两种商品中,一种商品价格上升,消费者将减少对该商品的需求量,同时增加对其替代品的需求量,反之亦然。”老师用三角板敲了敲讲台,“下午上课容易犯困,大家都打起点精神来,再坚持一个小时就放学了。”
台下不少学生被敲醒了,在知识的海洋里重新扑腾起来,窸窸窣窣一阵翻书声响。
五点半,放学铃响。
贺春景拎着无纺布袋子,无声贴墙走向老师办公室,睡眼惺忪的陈藩就在他身后慢腾腾跟着。
“笃、笃”敲了门,贺春景头也不回地开门进去,并且十分良善的没有把陈藩拍在门板上。
“来了?”陈玉辉正在判卷子,红笔唰唰地落在卷面上,可以看出这答卷人够让老师犯愁的,“等我一会儿,正好她还没来。”
贺春景不知道他说的是谁,还以为是答卷人学得太差了,被他找来私聊,就静静站在窗户边朝外看去。
办公室三扇窗户,两扇正对大操场,还有一扇在转角墙上,对着教学楼后的一小块空地。几登台阶摞在下面,似乎是有个偏僻的进楼小门。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接着有什么人吱嘎推门进来了。
贺春景不再研究楼下的小门到底冲着什么方位开,转身看过去,心里突地一跳。
来人身形纤长,之前散在肩上又厚又亮的长头发被束成了高马尾,眉眼斜向上飞,有种工笔丹青似的灵动俊美。
“鲜儿!”陈藩像是毫不意外,神态亲昵地迎上去,却不伸手碰她。
“今天一起吃饭是吧?”鲜儿说话声音清清冷冷的,用眼神点了一下贺春景,“他也去?”
“嗯。”回答她的不是陈藩,而是一直低头判卷子的陈玉辉。
贺春景有点蒙,一是因为不明白鲜儿怎么突然出现在这,二是因为摸不清她怎么知道陈老师请他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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