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回头看他们一眼,陈点捂住严戥的嘴对严戥比了个小拇指,非常有教养地没有选择竖中指。
他们住在下雨崩,严戥选择了最简单的神瀑路线,休息了一晚之后,大年三十的雨崩热闹非凡,和他们一样选择在外度假度过春节的不在少数,他们上午就出发了,陈点一身专业装备,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个经验丰富的老手,然后让严戥牵着他的手一起走。
这是一条宗教气息更加浓郁的线路,一路上他们同样看到了许多藏民穿着藏袍、往往是一家人出行,七八岁的小孩也在其中,他们要去祈福。一路上经幡、玛尼堆不断。
两天前看过的山脉现在在眼前更加巨大,前几天下过雪,眼前是一片白茫茫,走过青松绿野的原始森林,他们在休息点稍作休息,陈点越走越热,他好像真的天生适应高原。
严戥握着他的手,神瀑线比较轻松,只是最后一段路有一段高度的爬升,前面的一家藏民走得渐渐慢了,小女孩有些吃力,严戥和陈点跟在他们后面,严戥问他们是否需要帮助。
陈点拿出包里的巧克力递给女孩,对方向他表达了谢意,陈点弯起眼睛对她微笑。
于是最后一段路他们是一起走的,陈点也有点累了,严戥问他要不要背,陈点说你当自己是夏尔巴吗?
严戥说他牙尖嘴利,嘴不饶人。
那一家人点燃木头,说着听不懂的藏文虔诚地祈福,结了冰的神瀑只有少量的水滴落下来,严戥让他去接受洗礼,陈点小心翼翼走过去,张开嘴让水珠滴进嘴里,他一个激灵:“好冷!”
经幡随风而动,严戥让他站好,和经幡和身后的山一起合影,雪原刺眼的白是即使戴了墨镜也挡不住的,陈点笑得同样晃眼,严戥心口发热、眼眶也酸涩。
他定格下这个瞬间,陈点跑过来捂住相片,兴奋地问他:“拍的好吗?”
他为那一家藏民也拍了一张照片,将相片送给女孩,她的父亲提出为他和严戥也拍一张合影,陈点腼腆地笑笑,严戥握住他的肩膀,他们好像从未这样正式、亲密、交心地合过影。
定格的瞬间即是永恒,严戥希望这一瞬间会是他们的永远。
已经一年了,他看着自己全部忘记、什么都不知道,全然天真模样的妻子。
他们的孩子已经离开了一年了。
只要陈点还在他的身边他就已经满足,从未想过陈点可以毫无保留地对他又一次交付一切,他自信开朗、大方地表达自己的感情,敢爱敢恨、娇气又不服输,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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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点体验了一次屁降,感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坐滑梯的时候,那个时候是在花园里,现在是在广袤的世界里,陈点想原来人生还会有这样大的变化、这么多的可能。
他们没有挑战别的路线,严戥说六月后的风景会更美,他们到时候有了经验之后可以再来,陈点觉得有道理,他不是贪心的人。
他们从雨崩返回香格里拉,陈点和严戥闲聊聊起他大学时走过哪些山脉和路线,不可避免地又提起了李凯文和Eric。
陈点问他:“Eric是ABC?”
“对,他不会说中文。”严戥漫不经心地随口说,“你们见过一次,你失忆了所以不记得,他很有意思。”
陈点突然心下一动,他想着怪不得没有Eric的联系方式,他登陆自己几乎不使用的国外社交网站,陈点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如雷。
他在私聊的界面看到了唯一的联系人——“Eric W”,对方给他发了很多信息。
他一条一条浏览下来,觉得自己好像得了失温症,明明应该是冷的,却觉得热意翻涌。
“他愿意碰你了嘛?”
“怎么不回复,你忘记我了吗,不是说要常常联系的吗?!”
“你还好吗,Kevin说你出了车祸,我很担心。”
“新年好Chen!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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