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身本就是笑话,你瞧,他生来就站在那里。”守宫伸出手,轻轻指向高处,“要么一直在那里,要么被下方的人拽住衣角撕个粉碎。”
每每望向这幅画像时,守宫总会变得有些不一样。
“......主人说的是。”
钟啸奎心里发怵,迟疑了一会儿,战战兢兢地问。
“不过小人思来想去,还是有一事不懂,为何主人下令不必盯着花云间,我们数月苦寻无果,说不定......”
“不可能。”守宫漫不经心地抬眼,笃定道,“那里有过我的痕迹,他不会逗留。”
他说着,语气里忽然涌出几分快意。
“也许是因为害怕吧,看见我就会想起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可他分明该感激我才是啊。”
“我看着他长大,一次次救起他,多狼狈的模样我都见过,起初还会用手揪住我的衣袖,脏兮兮的样子可怜极了,越到后来越无趣,像是成了无魂的活傀一般。”
“可他不珍惜天赋,不知感恩,竟然就这么蹉跎了三百年,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直接杀了他才是。”
守宫的嗓音沙哑难听,这样笑着,钟啸奎一时不敢接话。
“万事俱备,他逃不了多久......”
这次,可不是三百年前。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守宫的笑意微敛,不悦地沉下脸。
来人急忙跪下,喘着气喊道。
“找,主人......找到了!”
守宫身形犹如鬼魅,瞬间掐住他的脖子。
“你说什么?”
那人惊恐地瞪大眼睛,艰难到。
“傀......傀师,齐宗......主,找到了......”
守宫先是一愣,继而狂喜,他慢慢后退一步,来回踱步着喃喃自语。
“我就知晓会有今日,我等了数百年......”
他说着一把将无名奴提到眼前,语速比平时快了许多:“他们在哪?”
“在.....在北屿骁南关的一个村庄,祖,祖上信奉主人,恰好主人近来需要小傀......去办事的奴听闻一户人家提及符咒之术......”
“细问之下才知晓,说是......前,前不久有两位公子入住,留了不少银两作为报酬,他们收拾屋子时却发现了符咒,猜,猜测二位的身份恐怕不一般......”
守宫眼里闪过迟疑:“东西呢?”
既然是信奉他的村庄,屋子里必然有某些图纹,池州渡不会不知。
更何况,以他那滴水不漏的性子,怎会落下符咒?
至于银两,不通人情的怪物更不知感激,定是齐晟的手笔。
无名奴哆嗦着从怀中取出符纸,恭恭敬敬递了过去。
守宫一把抢过,展开一看,顿时僵住。
这是......阴阳咒。
他捏着信纸的手细微发颤。
“真是他......”守宫转过身,将符纸举高,目光细细描摹着,喃喃自语:“真的是他。”
他说着突然大笑起来,狂喜地来回踱步。
其他两人噤若寒蝉,垂头不敢吭声。
“快,快......”
“吩咐下去,召回四鬼,即可启程北屿!”
守宫说着,抬起枯瘦如柴的手挥出一道内力,目光死死盯着那副画像。
至于这其中是否有诈。
那并不重要,只要有池州渡的痕迹,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去一探究竟。
三百年过去了,那小怪物长成什么模样了?
无论什么模样,应当都可怜兮兮的。
分明是得天独厚的躯壳,内里却装着个残缺木讷的魂。
杀了他让他脱离苦海,他都得跪下来感激自己才是。
若有他那可容纳阴煞之气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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