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央园背倚一座矮山,后园向内是一方石洞,走得远些,脚下变作了凹凸不平的石路。
石洞间昏暗,一时看不清脚下深浅,洛久瑶些许踉跄,沈林便伸出手,在旁扶稳她。
暗沉光线中,手臂有了依托,洛久瑶本悬起的心好似也终于落到了实处。
落手之间,她触及他护腕上冰凉的扣,指尖顺着他的腕朝上勾了勾,悄声攥紧他微凉的指尖。
出乎洛久瑶意料的是,所行一路上未见机关埋伏,三人顺着石路向前,始终安静无声。
直到脚下的路变得平坦,前方隐隐有亮光闪烁,陶屏开口:“我自见到殿下时便想,殿下来此,本也不是为了那些微不足道的卑贱之人。”
洛久瑶已收回手,听着陶屏的话,她的视线半分也没偏移,始终落在不远处闪烁晃动的火光上。
她冷声:“你还是省着些话说,出了这园子,有的是你招供的时间。”
陶屏噤声,没忍住一会儿,又开口道:“殿下可曾听过有关北梁的一个传言?”
火光渐渐近了,照亮眼前的一方石门,洛久瑶回转目光:“北梁近年间似乎没什么惊天骇世的消息,你是说百年之前,曾埋骨北地的那个人?”
陶屏点头,牵动颈侧的伤口,有血流淌下来。
他并不在意,继续请洛久瑶向前,边道:“不想殿下这样小的年岁,也曾听过那则传言。”
洛久瑶走到石门前:“偶然听闻罢了。”
北梁没落后的地界不过方寸,百年之间再无什么口口相传的传言,若能经人记住的,大概也唯有百年前这一桩。
百年前的穆城曾归于北梁的地界,那时的北梁尚繁茂,还被人称作梁国。
陶屏口中埋骨在北地的青年,是当任梁王的第三子。
此人身为皇子,更是梁国的将军,世人皆知其善战好斗,自领兵后不断征于边地,为彼时的梁国打下不少城池。
可这样一个人,却曾道平生唯有一愿,是愿各国归一,实现天下大同。
他宣扬此言,却将口中的愿景当做四处挑起战争的托词,其千里之愿始于与熙国接壤的北地,战火最先烧尽的,便是当年他攻下穆城后,城中宁死不臣的百姓。
沧山终年落雪,可铁骑踏过,山野千里尸首横遍,尽是鲜血染透的红。
上一世,洛久瑶对政事少有操劳后总看些闲书,曾在书中翻到当年北地一事的记载,只是因年岁久远又太过惨烈,书中所言不过寥寥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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