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以来,时先生和自己一起,驯服了差点黑化的独角兽、送走了威武的穷奇、还治好了一只受伤的貔貅宝宝。
唔,这只貔貅宝宝可真能吃啊,要不是有时先生在,只怕自己直接就被这小家伙给吃破产了。
每一次去驯服魔物的时候,时先生都悟性惊人,甚至能给出不少有用的建议。
和当年傻乎乎跟在师父身边,只能拖后腿的自己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嘛。
自己把时先生的成绩一五一十报给师父之后,师父就在对面不停地感叹:人才啊,人才啊,千年一出的天生驱魔师啊。
而当自己说到,时先生为了治好那只小貔貅,只怕光是买食材都花了几万块钱之后,师父当机立断:绝不能让这人跑了!必须让他加入我们!成为我们可靠的小金库!
洛岩:……?
所以你一开始真的就是看上了时先生的钱对吧!
师父义正词严地表示:怎么可能!我才不会把可爱的徒弟当成大冤种!我心里只有驱魔的事业!
洛岩:……
但不管怎样,按照师父的判断,时凌渊目前的水平,已经可以修炼“灵气入体十六式”了。
洛岩当时可是跟着师父学了整整三年之后,才勉强可以修炼这套体式的。
所以啊,时先生的的确确是天选驱魔师呢!
等他可以将灵气运用自如了,就可以正式成为驱魔师,然后和自己……降服魔物?
那样,就算和他之间的管家合同到期了,也还是可以,经常在一起的吧?
洛岩在心里小声地问着自己。
*
终于到了晚上。
月亮升起来了。
今晚的月亮,不是满月,而是可爱的上弦月。
时凌渊按照洛岩的嘱咐,换好了一身舒适的、便于活动的衣服,到了楼顶的花园。
盛夏的夜晚,花园里的蔷薇花正是开得最热闹的时候。
即使是朦胧月光里,也能看到那热烈得宛如在燃烧的颜色。
月亮很好。
花也很美。
在这让人迷醉的月色下,在这引人晕眩的香气里,洛岩一板一眼地指导着时凌渊:“来,我们先热个身……”
“然后,嗯,第一个姿势,猫咪伸展。”
“其实这个姿势很简单,你就……你就想象一下,小煤球是怎么伸懒腰的。”
“来,看我。”
“双膝跪地,手臂着地向前伸直,伸直……”
“臀部一定要抬起来,胸部贴近地面,下巴也要抬起来……”
洛岩一边说,一边自己很到位地做着动作,仔细地演示给时凌渊看。
或许是夏夜的风不够凉爽,或许是蔷薇的香气太过诱人。
看着趴在地上的洛岩,时凌渊只觉得自己脸都开始发烫,心突然就跳得不听使唤。
他轻咳一声,逼着自己转开眼去:“那个,嗯,我可能,可能做不了。”
“做不了?”洛岩立起上半身,依然半跪在地上,有些吃惊地看着时凌渊。
这些日子以来,不管是做道具、学理论,时凌渊都很用心也很听话。
这还是他第一次明确地说,“自己做不了”。
时凌渊依然不太敢直接对上洛岩那倒映着月色的澄澈眼睛,只能搪塞着:
“我……我的身体和你不太一样。”
“我不能……我没办法伸展成这样。”
洛岩呆了片刻,恍然大悟道:“哦,时先生,你是不是受过伤?”
比如韧带损伤、肌肉劳损什么的、
时凌渊:“……咳,嗯,算是吧。”
洛岩挠挠头,声音里满是歉意:“啊,是我大意了。”
“我之前应该问清楚的。”
“这套姿势对身体柔韧性要求比较高,如果受过伤不能做拉伸了,那确实……可能学不了这套姿势。”
时凌渊:“……唔。”
洛岩想了下,双颊微微泛红,道:“你坐下。”
时凌渊犹豫片刻,还是盘腿坐到了洛岩对面。
“我见过师父写的备注。”洛岩很认真地说着:“作为这套姿势的替代方案,可以由练习过的一方来做‘桥梁’,将灵气引入自己体内以后,传给另一方。”
时凌渊:“……是吗。”
洛岩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我之前……也没试过。”
“要不要,来试一下?”
时凌渊:“……好。”
洛岩只觉得耳朵都开始烧了。
而他的心,也砰砰跳得厉害。
他在心里不住说着:只是修炼,修炼,修炼而已。
别瞎想,别多想,别乱想。
他一面这么不停地默默念叨,一面将自己发烫的手,放到了时凌渊永远都带着凉意的手里。
“嗯,这样,这样就可以让我吸收的灵气,传到你的体内。”洛岩小声解释着。
时凌渊没说什么。
但他的呼吸,已经不可控地粗重了几分。
洛岩逼着自己闭上眼睛。
对,专心吐纳,专心将灵气传过去……
一缕缕稀薄的灵气,在两人间来回拉扯。
这灵气就如同跟人捉迷藏一般,忽而躲在洛岩这边,忽而藏在时凌渊那边。
洛岩完全不明白,为何今日这灵气可以如此活泼。
片刻止呕,洛岩轻声嘀咕着:“好像效果不太好啊?”
时凌渊:“……嗯。”
洛岩咬咬牙:“那这样。”
他身体微微往前一探,再仰起头,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了时凌渊的。
增加两人接触的部位,应该能让灵气走得更顺畅一些?
然而灵气依然不听话。
甚至,洛岩能感受到,自己的灵气已经在到处乱窜了。
这,这是怎么了?
是我方法不对?
还是,还是,我真的,有什么不对劲?
我那些不对劲的想法,扰乱了修炼?
他艰难地吞咽一下,声音发紧地说着:“那个,呃,要不,我们改天再……”
“或许有更好的方式。”时凌渊略带低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咦?
洛岩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攫住了下巴。
接着,薄薄的,凉凉的,似乎还在微微颤动的嘴唇,覆上了他的唇。
是温柔的舔丨舐,也是狠戾的吮丨咬。
是轻柔的安抚,也是蛮横的掠夺。
洛岩只觉得一阵阵头晕目眩,脑子里炸出了一道道的白光。
*
半响之后。
洛岩靠在时凌渊的肩头,不住地喘着气。
刚才……发生了什么?
时先生和我,接吻了……?
接吻了?
那个,那个,他是我未来的师弟哎!
这,这,我算不算占了师弟的便宜?……
等等,门规里也没有说,师兄弟不能亲吻吧。
所以,似乎,也没啥?
不对再等等。
他现在不是我的师弟,是我的“雇主”。
虽然有时候会很亲密,但他依旧是雇主,我始终是管家?
不过也没有要求,说雇主和管家不能亲吻吧?
那么,看上去,也还好?
所以……?
诶,不对,我应该考虑的是这个问题吗?!
我应该考虑的是,他为什么要吻我吧?!
他,他对我……?
还有,我对他……?
我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洛岩脑子里乱成一团,脸怕是比狮鹫的眼睛还要红。
他正在艰难地组织语言,想着怎么开口,却听见时凌渊温润而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洛岩,我刚刚想清楚了一件事。”
“我有话要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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