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你是谁?"岑凰浑身发抖,她大概猜到了他是为什么来的,贺亭川早警告过她。
男人根本不理她,他身上的黑色夹克几乎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岑凰胸脯剧烈起伏着,她低声哀求,声音哆哆嗦嗦的: “我是个小明星,你要是需要钱,我可以给你,我……我给你取现金,你要劫色的话,我……我也行。我保证不报警……求你……"
“我不要你的钱,”那人终于开口了,那声音冰冷嘶哑,如同坟墓里走出的幽灵,他把玩着手里的刀,冷冰冰地说, “我要你的命。”
“救命!”岑凰边往楼下跑,边大声呼救,楼道外面的马路上就有人。男人一把扯住她的头发,拽回来,用力捂住了她嘴。
他动作太粗暴,岑凰的额头在金属栏杆上狠狠撞过一记,痛到发麻。
她拳打脚踢,试图反抗,但男女之间力量悬殊巨大,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男人发了狠,连续两刀刺中了她的腹部,温热的血迅速打湿了她的衣服。
好痛——
岑摸慌乱中摸到口袋里的打火机,在他刺第三刀时,摁亮了打火机,用那蓝色的火苗烧他的手臂。
男人吃痛,略松了手,岑凰挣扎着从楼梯上滚下去,朝外连声大喊: “救命!”
男人受了惊,不敢再做逗留,一压帽沿从那黑漆漆的楼道里出去了。
血汨汨地往外冒,楼道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痛,从来没有过的痛,让她每个细胞都在发抖。
神智还有一丝清醒,岑凰一手捂着肚子,用最后的力气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血越流越多,身体的温度也在下降。
这楼道里实在太黑了,一直没有人进来。十一点钟,梁诏准时给岑凰打来了电话。
她听到声音,沾了血的手指好半天才把屏锁解开,却没什么力气说话,声音很低像是在哭: “梁叔叔,我出事了。"
梁诏刚到家,听她这么说,立刻掉头回去: “你在哪儿?”
"在我家楼道里,那个人……他捅了我两刀。"岑凰几乎是用气声再说话了。“我马上过来,报警了吗?”梁诏转响了车子。“报过了,也打了急救电话。”她现在不仅
痛还害怕,禁不住把电话对面的梁诏当做了唯一的浮
木, "梁叔叔……你能不能先别挂电话,我怕我死了,没人交代后事……"
她边说边哭,梁诏哄女孩的经验几乎为零,只好顺着她的话说: “好,我不挂。”
岑凰继续说: “我要是死了,麻烦你把我的钱都汇给我妈,都怪我没听她的话,跑出来演戏……几年前,她让我来南城找工作,结果我去横店做了群演,漂亮根本不值钱……"
岑凰胡乱说着,像是诉苦又像是在交代遗言。
梁诏应允: "好,我都帮岑小姐记着了,一定会代为转答。""好痛……"她说了这么最后一句就没声了。"岑小姐?"梁诏怕她真死了,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又是花一样的年纪,太过可惜。
“嗯。”她声音很低。
“咬牙坚持住。”他说得有些生硬,也没什么感情,只是有些急切地表达。岑凰倒是笑了下: “看来……梁叔叔不会哄人。”"没哄过。"梁诏实话实说。他平常工作忙,根本没时间去管儿女情长。
“一样,我也没被人哄过,我没有爸爸……”
梁诏张了张嘴,搜肠刮肚想说一句哄女孩开心的话,硬是没成功:“对不起,我不太擅长这些。”
岑凰嘶着冷气说:"没关系,等……有机会,我教叔叔哄女孩子。"
梁诏到这边的时候,警车和救护车也陆续到了。
岑凰被架上了救护车,梁诏说自己是她的叔叔,签过字,躬身跟了进去。
急救医生掀开岑凰的T恤进行止血处理。
她很白,梁诏看到她肚皮上两道血淋淋的伤口,眉头很深地锁在了一起。
女孩很瘦很小,像只缩着翅膀干枯小鸟。
即便他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他也痛恨起那个捅她的人。
摁压止血太痛了,岑凰胡乱抓住了梁诏的手腕。
梁诏看着手腕上的纤细手指,任由她的指尖掐进皮肤,并未拂开。
“痛死了。”她说着话,额头上出了不是汗,漂亮的眼睛里尽是泪花。
梁诏除了让她掐,旁的安慰的话
一句也不会讲。
梁诏平常的办事效率是很高的,但今天他心绪受了影响,一直把岑凰送进急救室才给自家老板打电话。
彼时,贺亭川和薇薇正准备要睡觉。
贺亭川接完梁诏的电话后,神情有些不对劲。
薇薇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坐起来问他: "怎么了?"
贺亭川缓缓吐了口气道: “岑凰出事了,腹部被人捅了两刀,情况可能不太好。”薇薇心里一惊,整个人都抖了下。
"她人在哪里?"
“医院。”他说。
苏薇薇随即起来穿衣服,匆匆下楼。
贺亭川找了帽子、墨镜还有口罩递给薇薇,叮嘱道:“戴好。”
薇薇看了她一眼,漂亮的狐狸眼泪意涌动,又有点倔强:“哥哥,我不想躲了。”贺亭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我不想你有任何意外。”
薇薇抿了抿唇,垂着脑袋,贺亭川替她戴好了墨镜,扶着她的肩膀出去。
"岑凰她……"薇薇张张嘴,声音有些哽咽。今天白天,她们还在一起的,谁知道晚上这姑娘就出事了。
贺亭川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别急,我们现在就过去。”
★
已经是半夜了,南城的急诊室依旧很忙。
岑凰已经拍过X光,急救医生简单概括了她的情况: “肠破裂,需要马上进行手术。”
“严重吗?”薇薇问。
那医生点头道: “肠破裂可能导致急性大出血和多种并发症,严重的话会威胁患者的生命。而且她破裂的位置风险很大,我们已经下病危通知书了,你们及时通知家属过来。"
薇薇听完,身体晃了晃,一旁的贺亭川及时握住了她的肩膀,给了她力量支撑。灰色的手术室大门“嘭”地一声合上,之后是漫长的等待。梁诏把保镖重新叫了回来。
手术室门口没地方坐,薇薇也不愿离开,她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贺亭川离得近,在墨镜的侧面,他看到了女孩呆滞的目光。许久,她掀了掀唇问他: "贺亭川,有烟吗?"
“这里不让抽。”他说。
/>“哦。”薇薇应了一声,脑袋耷拉下来,有些颓丧。
贺亭川看她这样,心里难受的紧,他握住她的手腕轻声道:“我带你去外面抽。”
薇薇很乖地点了点头说: “好。”
两人穿过长长的通道,到了外面,随行的保镖也远远跟了上来。
三伏天的夜晚闷热且潮湿,一丝凉风也没有,空气仿佛停滞住了,树影婆娑,看不见月亮,星星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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