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襄年紧赶慢赶到机场,跟外孙打电话的时候,他还没那么着急。
挂了电话他跟自己那班老友打电话,那班老友一个个推脱,不愿与他多说一句,这个时候别说是拉他一把了,只要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善良了。
只有一个帮不上什么忙的,跟他详细说了几句。那位告诉他,股市圈子里传出,资本是海外资本,不过操盘手,却是他的嫡亲孙媳妇。
那人说,全市场都在盛赞樊琪艺高人胆大,居然敢在牛市里做空最热的地产股,以前市场没这么好的时候,有人做空,都被逼空到爆仓。
居然是樊琪融券做空的天禾?这个背后肯定有自己那个好孙子的手笔。
天禾这样暴跌,已经成了市场上成了市场焦点,所以?很多操作只能灯下黑的情况下做,真的被照得纤毫毕现,谁还敢动?
现在已经不受控了,再也不是想让外孙进去蹲两年就出来那么简单了,而是大火烧了天禾。
到了飞机上,整整十二个小时,刘襄年都没有合眼,心头焦急万分。却也安慰自己,他是从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还是会逢凶化吉的。
终于熬到飞机落地,刘襄年在私人看护的护送下,拄着拐杖,走出了机场。机场外头,冯学明皱着眉头等着他,哪怕他的身体不好,依旧加快了脚步。
还没到学明面前,几个人走了过来。亮出了身份: "刘襄年先生,我是廉政公署调查主任……"刘襄年看向冯学明: “怎么一回事?”
外孙没有回答他,静静地看着他被廉署的人带走。
进了廉署,面对盘问,刘襄年更是头上直冒冷汗,为什么廉署会掌握那么多的细节资料?摆明了天禾有内鬼。
而且查的不是近期,这是兜底在查?
刘襄年面对这些本来就虚弱的身体,加上十几个小时的思虑,几个小时的盘问,一下子支撑不住,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当天下午五点刘襄年被送往医院紧急救治。
樊琪在整理行李,她明天就要出发去美国了。昨天她被市场吹捧,在牛市里敢做空。就天禾屁股上全是屎,还不敢做空?
她确实有本事做空,却不是一个喜欢做空的人。适合做空的时机,通常都是伴着市场风险而来。电视里反复播放着刘襄年进医院的画面,刘襄年
被廉署请喝咖啡,导致病发。
她坐在床头拨打电话,电话那头陈至谦正在说着她听不懂的专业术语,终于他说: "喂!"
"刘襄年被廉署传唤了,当场发病进医院了。"
“是吗?随便他去了。我今天晚上要加班,你明天要长途飞行,早点睡。”
原以为他听见这件事会很高兴,没想到还没自己说一句情话高兴,樊琪决定测试一下: “陈至谦!"
陈至谦被她这么叫,想着是不是自己忙着工作,没好好陪她说话,她不高兴了?他说: “我让他们都出去,你等等!"
"不用。"樊琪笑, "就是想跟你说,我喜欢你,我钟意你,我爱你!"这一句话里,她用了上海话、粤语和普通话。果然,听他笑出声,低声说: “我也是。”
"你忙吧!"
樊琪挂断电话,见电视里开始说天禾危机,他们拿出了三年前庄玲玲和容远,最后托底收购蔺家的鸿熙集团的事来作对比。
当时全球航运危机,蔺家因为步子太大,也是资金链断裂,资金链断裂之后,鸿熙集团眼看要破产,庄玲玲和容远把这家公司以两亿的价格收购下来,现在鸿熙已经涨到了十二亿市值,这一票他们干得漂亮。
"不一样,容远虽然不认蔺家,但是他对已故的蔺老先生还是尊敬的,蔺老先生身故,他们夫妇送了花圈,看在他们俩的面子上,本港富豪多数到场,蔺老先生的葬礼也算风光。陈至谦却是几次三番提及刘襄年在港城沦陷期间将陈家产业卖给日本人。很明显,陈至谦对刘襄年别说感情了,连一点点的怜悯都不会有。所以,即便是以陈至谦今时今日的号召力,可以托天禾一把,他也应该不会出手的吧?"
"如果真有怜悯,他也不会允许太太去做空天禾。"
这段分析加深了市场上的恐慌情绪,天禾是不是要倒闭?预售制度就是从港城开始,港城首付叫楼花,这笔钱是存在律师楼监管的第三方银行,由律师楼监督用于该项目的建设,问题是现在的首付只有两成,这么低的首付不足以完成建筑主体,那么天禾的在建项目,就有可能烂尾。
樊琪在出发前往美国的航班上翻看报纸,全是这些新闻。
这些压力现在全在冯学明的肩上,他在医院里,外公中风了,现在正在进行救治,他还有肾癌,救治起来更加麻烦。
刚才外公醒来后,半截身体瘫痪了,说话也说不清楚了。廖雅哲陪着冯学明在医院,跟他说着市场上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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