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落落近一个月没有去学校。
周雁没和她说得很详细,只告诉她那个吴叔叔是个骗子,用夫妻名义借了一大笔钱后逃之夭夭,债主找不到他,就雇了人找她们母女麻烦。
她说自己认识法院的朋友,让周落落别担心,休息好了再回去上课。
家里没办法住了,周雁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但大多时候也只是周落落一个人住着。周雁变得非常忙,忙到见她一面都是奢望。
周落落无意中瞥到过她给别人发的短信:
「你们再敢打扰我女儿,我跟你们拼命!」
于是她默默吞下了想转学的话,躲在家里当个安静的乖女儿。她没日没夜地看动漫打游戏,饿了就吃泡面,就像那些用抽烟喝酒麻痹自己的大人。
可是每当闭上眼,那张横幅、那些刀片一样的眼神还是出现在梦里。
她学会了自慰。刺激阴蒂得到的快感如同精神鸦片,让她能短暂地脱离现实,徜徉在云端。
这种时刻,她有时会想到沉泽。
更过分的时候,她会把沉泽当作性幻想对象。
没人比他更合适。所有异性里,周落落最熟悉他,熟悉他的眉眼、嘴唇、声音、喉结、手掌,胜过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会幻想他的手抚摸过自己的乳房,挑逗自己的阴蒂,因此而得到高潮。
但高潮之后,她又会把他抛到脑后。
她是异性恋,但现在已经不想接触任何男人。
她已经通过母亲见证了太多。她的每一任男人,不论追求母亲时如何甜蜜巧言,对她如何殷勤关切,等时间长了总会变得懒散、傲慢、斤斤计较,并且要求母亲再生育一个孩子,最好是个儿子。
唯一一个不要求母亲继续生育的吴叔叔,骗走了她的钱。
即将满十七岁的周落落自觉发现了婚姻与爱情的本质:
那是一座开满了玫瑰的、身与心的囚笼。
十七岁的生日妈妈没有办法陪她一起过,只给她留了一笔钱,让她出去吃顿大餐。
但周落落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出门。
她照例打游戏看动漫,只在中午吃了碗泡面。
夕阳西下时,柳听雪拎着蛋糕上门了。
她没有追问周落落发生了什么事,把给她带的作业和礼物一放,开始替她拆蛋糕、摆蜡烛。
“大寿星,过生日就别吃泡面啦。”
“对了,幼仪发高烧了,今天没办法来,让我带了礼物。”
周落落看着蛋糕上用奶油挤得歪歪扭扭的“happy birthday”,没忍住笑了:“你不是说自学了一个月烘焙吗?怎么还是涂得跟蚯蚓爬一样?”
“我这已经是所有作品里最成功的一个了好嘛!你以为蛋糕很好做啊!”柳听雪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一根根摆好了蜡烛。
“喏,许愿吧。”
周落落的愿望当然是家里的事能够顺利解决。
妈妈已经因此愁白了头。
两人吃了几口蛋糕,柳听雪犹犹豫豫的,似乎想说什么。
“怎么了?”
“那个...沉泽跟我一起来的,可能还在楼下呢...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周落落一愣:“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啊...祝你生日快乐?”
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特别是沉泽。她想到他总是不可抑制地渴望,渴望到把他当成性幻想对象;但那又伴随不可抑制地自卑,自卑到甚至不敢回复他网络上的问候。
出于礼貌,她还是下楼了。
少年站在路灯下,披着一身星光,专注地等待着她。
把他幻想了太多次,周落落现在见到他有些不好意思。
“周落落,你最近还好吗?”
他的声音不可避免地带着关心。
“没什么,就是家里出了点事。过几天我就会回去上学了。”
她不自然地摸了摸头发。
“...我听柳听雪说今天是你生日,生日快乐。”
“谢谢啊。那个,现在也不早了,要不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沉泽喉结滚了滚,沉默半晌,从校服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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