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柠琅提着菜,拿着花,朝后退去,一路退到无路可退,最后被男人推着,紧紧压在她上班开的迈阿密蓝越野车身上。
他的眸里燃火般的瞧她,逼问道:“给老子想起来了吗?”
周柠琅第一直觉就想起了那件事是什么事,但是又觉得不会那么荒唐。
他们五年没见,他那样骄傲的人,被她不告而别,一跟她重遇,他就决定要拉她做这种事。
“迟宴泽,你冷静点,我们已经没在一起了。”周柠琅故作镇定,仰望他漆黑的眼眸,发现他的眸底原来一直住着她的影子。
五年了,从来没有更改过。
“周柠琅,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他这么口齿清晰的告诉她。
语毕,他不容分说的拉她上车。
“上车,我来开。”
他将她手里的菜跟荷花一并扔到车上。
坐到驾驶座,迟宴泽快速掏手机,用地图导航设置了一个目的地。
AI女声机械式的播报:【您的目的地是厦城思明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
“……”周柠琅听见之后,眼瞳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车子开出她住所附近的生活区,迟宴泽一直沉默着不说话,过一个红灯路口,一直压抑着复杂情绪的他才问:“把户口都迁来厦城了,是多不想被我找到。”
“我……我爸那时候出事了,怕连累你。”周柠琅小声说。
大四毕业那年,她父亲周玉进的顶头领导在银行里亏空大额公款,跑路了,银行方面有很多黑锅想要刻意安排给周玉进背。
周玉进如论如何都撇不清关系,才着急的安排一家人出国。
刚开了旅行社不久的周韵当时也被查出子宫患了恶性肿瘤,有一种抗癌药,到了国外更好买到。
作为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当时的周柠琅不得不跟大人们一起走。
他们从王佳锦那张添油加醋的口中得知了她在大学里交了一个花花浪子男朋友,为了让她悬崖勒马,周玉进跟严卉都急着要将她带去国外。
周柠琅知道迟宴泽是什么脾性,如果她跟他说了她去哪里,他一定会一路追她去国外。
所以,当时分开,她连跟他打电话都是在机场借的一个陌生阿姨的手机,好让迟宴泽查不到她去了哪里。
【前方红绿灯路口直走,50米后右转。】导航声音一直在响。
周柠琅发愣中,雨点又沙沙落下一阵。导航一路引领他们去迟宴泽设置的目的地。
见男人真的将她的车照婚姻登记处的路线驾驶,周柠琅小声说:“我没带户口本。”
其实她的户口本就在她车上,昨天还被她用来拿到医院里复印副本资料。
“那我们
现在回去拿。今天一定把这件事做了。”迟宴泽准备掉头,他抬手看腕表。
现在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半,今天还剩下很多时间,他今天一定要跟她去领证。
他们当初约好了,一毕业就结婚。
周柠琅想了想,领悟到了男人今天来找她的意图,势在必行,这是她消失了五年欠他的债,她今天必须得还。
车厢里,荷花的香气淡淡的萦绕。车窗上的雨滴越积越多。
周柠琅瞧见了窗外的街景,想起曾经跟他一起在这个城市里度过的夏天,快乐又甜蜜。
她轻声告诉他道,“户口本在车上。”
“好。”他滚动喉结,闷哼一声,简短答应。
“你的伤好了吗?”车又行驶一段,周柠琅问,这些日子她一直担心着他的伤势。
“肋骨的伤好了,心里的伤好不了。”迟宴泽回答,“除非今天你跟我把结婚手续办了。”
两个小时后,从民政局出来,周柠琅变成已婚了,配偶是迟宴泽。
她有些懵怔,本来是准备下班回家,一个人烧菜跟看电影,度过一个无聊的下午,结果没想到,她用这个下午变成了迟宴泽的妻子。
她从没想过他回京北去一把伤养好,奔来厦城找她,就是为了跟她结婚。
*
厦城的夏天多暴雨跟台风,又一场台风席卷城市后,汹涌的海潮归于平息。
海上紧急救援队里来了一个肩宽腿长的淡颜脸大帅逼,因为在空军部队执飞的丰富经验,从部队退伍后,申请到厦城海上紧急救援队来做救援队伍的队长。
这个人姓迟,叫迟宴泽,来头不小,不仅在部队里立的战功显赫,强大的家世背景也让他带金显紫的身份不凡,没想到会主动申请下放到厦城海上紧急救援队来。
他来的这天,飞行救援队的所有人给他搞了个庆功宴,有女飞问起他谈恋爱没有。
他笑着回答,他结婚了,老婆就是经常来救援队当急救医生的周柠琅。
大伙一开始不信,直到看到某日下大雨,迟宴泽开车接周柠琅下班,这才知道他们真是一对夫妻。
领证结婚一个月后,周柠琅跟调来厦城工作的迟宴泽住在了一起。
她小姑周韵的病治好了,并且改嫁了,这一次,她嫁给了一个文绉绉的大学书法老师。
关于他们冲动领证的事,周柠琅的父母还在不赞同的时候,年纪稍小,心思较开化的周韵先答应了。
周韵见过大三那个暑假,周柠琅在她开的旅行社里当导游,每天过得有多快乐。只因当时有迟宴泽奔来陪她过夏天。
这日,周昀带着自己的新丈夫李卓越去探望新婚的小两口,李卓越给这两人写了一副字画,到了之后送给他们。
一开始,两人不知道字画写的是什么。
晚上,等周韵夫妇离去,做完家务的周柠琅去书房,把卷轴打开,瞧见上面笔墨挥洒清雅的字。
周昀改嫁的
这个大学教授跟上一任那个做生意的王老板比起来,对她上心多了。所以才会有心的给周韵的侄女周柠琅写来这样一副字画。
周柠琅牵唇笑了,知道小姑这次终于遇到了良人。
“在笑什么呢。”迟宴泽走进书房,见她拿着衣一副字画在笑。
“我新姑父送我的字画,他写得不错。”
“写了什么?”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你新姑父挺有文学造诣。”
“他说你是君子,会给我带来福履。”
“我不是君子,我是樛木,只等你这样的葛藟来萦绕。”
迟宴泽跟周柠琅对视几许,问她道:“想把字画挂在哪里?我帮你。”
“玄关台对面的墙上。一下班回来,就可以看到。”
“好。”
迟宴泽找来工具,把那副用来贺新婚的字画周正的悬挂在墙上,尔后,去洗了一个手,从书房里找了封旧旧的信,递给周柠琅,认真的要求周柠琅:
“周医生,现在来跟我好好说说,这封信是什么时候写给爷的,你到底喜欢爷多少年了。”
领证一个月后,他终于跟她提起了这封情书是周柠琅写给迟宴泽的。
周柠琅脸红,不曾想到这封尘封多年的情书被翻出来的时候,她跟收到这封情书的人已经结婚了。
他甚至为她来了厦城生活。
也许,他来厦城找她那天,他就发现了这封信是她写的,才会一见她就拉她去民政局婚姻登记处。
新婚燕尔一个月后,周柠琅不得不对自己的人间妄想丈夫坦白,她肖想他已经十年有余了。
开着的电视传来天气预报。
窗外的台风如约出现,再次呼啸而至,吹得窗户噼啪作响。
周柠琅奔去关窗户,将满城飘忽的风雨切断,周遭安静了。
她回到迟宴泽身边,踮起脚尖,双手环抱他的肩膀,轻声告诉他:“你想听吗?这是一个很漫长的暗恋故事,也许有些地方不太让人快乐。你要集中精神,保持耐性,我一定会无所保留的,慢慢的讲给你听,其中为你经历的所有的曲折转换跟缠绵心动,我都会努力的告诉你。”
“好。”迟宴泽答应道,盯着她的眼神温柔缱绻,抱她到沙发上坐下,把新婚后的家当做台风天的避风港,在此静静的聆听周柠琅讲这个长达十年的暗恋故事。
讲到最后,周柠琅趴在他怀里哭了,眼泪掉在男人的锁骨窝里。
迟宴泽触唇,吻她潮湿的眼角,将她紧紧的抱在她怀里,决定此生就用这种姿势与她一同老去。
“周柠琅,我许诺你,这个暗恋故事永远都不会结束。”他贴着她的耳朵,悄悄的,认真的告诉她。
———IF番外·降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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