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他垂眸望着降低忽高忽低的火焰。
他说得很轻:“我虽不知你为何会撕碎自己的魂魄,可我想那应与小师妹脱不开关系……”
谢无祭双手环胸,不答,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下文。
沈云霁侧转身子,面向深渊:“我曾被囚于深渊底下两千多年,无人比我更清楚那处的凶险。”
“你失了一魄,神魂有损,恐冥火不再完全为你所用……我这身子亦有古越族血脉,许是能助你……”
沈云霁话未说完,就见青年将褐色的六孔埙丢了回来。
“多此一举。”
“深渊冥火于本尊而言不过尔尔。”
“便是少了一魄,又有何惧?”
待沈云霁听到他声音那刹,玄衣青年,绣金文的衣摆纷飞,如同凶恶的蛟龙跃入湛蓝的火海,谢无祭讥诮的声音遥遥传来,“若当真有心,便好生活着。”
毕竟沈云霁活着,才能不影响小菓的命理。
沈云霁静静看着忽而窜起的火苗,低嘲笑道:“就连……这样机会都不给我吗?”
他想为她做些什么……都做不到。
缥缈无形的那一丝魂魄自六孔埙中逸出,钻入内府,模糊了他的视线。
白衣青年闭了闭眼,撕碎的东西即便归位了,终有裂痕。
*
隔日一早,余菓菓是在青年温暖的怀中醒来的,她动了动身子,点着谢无祭高挺的鼻梁,轻声哼哼:“难得今日你还未去忙公务。”
谢无祭低低笑出声,胸腔微震,将少女重新拉入怀中,假意道:“温香软玉在怀,本尊为何要去烦忧那些无谓之物?”
他这说得,她好似……那祸乱君主的妖姬?
余菓菓脸颊微热,窘迫地推搡他:“你啊真是的,快别说了。”
谢无祭沉沉的黑眸含着笑意,捻起她一缕发丝,“你陪我一同处理公务可好?”
余菓菓微愣,他从未主动提及让她随同左右,今日……不过转瞬,她便点头应下。
“来人。”
话音刚落的瞬间,谢无祭已翩然起身,衣着整洁。
待他转向低首弯腰入殿的小魔侍时,眉峰紧了紧,见余菓菓神态自然地接收魔侍的伺候,垂于宽袖内的手紧了紧,终是作罢。
谢无祭临行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小魔侍,后者眼观鼻鼻观心,尽心尽力伺候余菓菓梳洗穿衣。
……
“他认出我了。”待余菓菓的束发金环被轻轻扣上,幻形成小魔侍的谢锦薇抿唇立在一侧,低声道。
余菓菓捻着蓖子上的纹路,轻轻嗯了一声,她不指望区区幻形丹能瞒过谢无祭,不然当初她也不会那么快被谢无祭认出。
余菓菓轻轻搁下篦子,浅笑道:“今日我不在殿内,你可随意……”
“不行!娘她如今不知藏匿在何处……我必须时刻跟着你。”还未说完就被谢锦薇激动地打断。
她摸了摸身侧小巧的收妖囊,狐灵被她装在其中,以此探知嫦娥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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