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霁。”
来人正是无上仙尊,两人皆穿白衣,雪发青丝,一黑一白,遥遥相望,恍若对峙的真仙与邪仙。
无上仙尊嗟叹:“戚执穗执迷不悟背叛古越族乃不争的事实。”
沈云霁扯了扯嘴角,讥讽道:“那鹿云呢?她又是谁安排至沈如晦身边百年之久?”
“是本尊。”无上仙尊坦然承认,“鹿江为本尊做事,他要留下长女安然无虞,本尊自是应允他。”
“娘盗走古越族圣物玉盘离开古越族就注定她会死,对吗?”沈云霁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垂眸看着女子手中莹莹发光的青玉,冷声道:“鹿城上下皆为你所用,我想应与四百年前北翟王重伤一事脱不开干系……所以谢无祭才会将他们全数灭了,可对?”
“云霁。”无上仙尊不置与否,顺着他的眸光看去,却是道:“此玉名为越清玉,关乎这世间最大的秘密,它不能为谢无祭所得。”
“所以就要古越族举族之命来换取这个秘密永存?”沈云霁无法想明白这其中究竟有何关联,谢无祭那时不过甫出生,眼前人为何如此防备他?“师叔……你究竟在筹谋什么?”
“古越族的存在本就不容于世,天道难容,而本尊不过在拨乱反正,救世罢了。”无上仙尊霜白的眸中不见一丝感情,恍若冷淡的木偶般无神,“无论小祭有心无心,他最终都会走向那条灭世之路。”
“而那一切,你不是在‘上一世’都经历过了吗?”
苍白的银丝随着那人的动作垂坠,沈云霁忍痛召出佩剑,阻止他靠近戚执穗的尸身,“果然是你!”
“小师妹当年所中魇术必也是你的手笔!”沈云霁回想这些年来他所怀疑的各处疑点,细思之下心情愈加沉重,“古越族如你所愿被贪婪的魔族、妖族、人族瓜分,致使灭族,可谢无祭如今又将当年那些人全数灭杀,这其中又有多少无辜之人?难道所有人都是甘愿吸取古越族魂魄?他们又何其无辜……”
沈云霁感受着对面之人深不可测的灵力,毅然决然地挡在戚执穗尸身之前,阻止他拿取越清玉,言辞冷冽,几乎半吼道:“这便是师叔的救世之道吗?”
“真是疯子……”
随着沈云霁话音落下,强劲的灵力击打在他腿弯,令其不受控制地半跪在地,可他撑着剑身,再度站起身,坚定道:“我不会让开的。”
“执迷不悟。”无上仙尊缓步走向他,又是一击,面色沉静,语调比之四周的霜雪更寒凉,似叹息道:“本尊劝过你的,越清玉不能给谢无祭。”
“这本就是古越族魔主所有。”沈云霁嘴角溢出鲜血,他抬手抹去,将脸别至冰床那方,眼底划过释怀、坦然和……极淡的眷恋。
无上仙尊没有继续动手,而是凝着他惨白的脸,微微动容形似惋惜,霜白的眸底夹杂着难辨的情绪,继续道。
“天道失衡,命理遽变。”
“天生魔体不是小祭的错,本尊再次收他为徒,予他机会。可他仍一意孤行,顺应魔心做那万魔之主,那他就不该存活于世,古越族也不该妄图离开深渊现于世人面前。”
“若无人拨乱,这三界终将毁于一旦,到时死的便不止这些人。”
“本尊……又何错之有?”无上仙尊语调毫无起伏,仿佛在诉说既定的事实。
“师叔所行所言,处处皆为错!”沈云霁不知其话中再次收他为徒是何意,可他直觉眼前人已入了魔障,顽固不化,枉为人师!
无上仙尊似因他的言语微怔,停下手中的动作。
沈云霁紧了紧手中剑柄,又道:“你以幻术诓我虚渡一世,只为令我对其存有偏见从而生了必杀八师弟的心念,是为一错。”
“小师妹与八师弟两心相交,是为良缘,师叔你却处处阻挠,致使当年八师弟在幻境中自伤魔化,最终导致整个幻境消失,是为二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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