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恂喉结轻轻滚动了两下,好一会才说:“怎么不穿衣服?”
楚召淮奇怪地看他:“当然是为了接你的电话啊——你到底有没有事啊,没事我要穿衣服了。”
姬恂撑着额头,无奈吐了口气:“没事,就是想你了。”
楚召淮擦头发的手一顿,移开视线含糊道:“哦。”
哦,代表着害羞了。
姬恂已经摸准了楚召淮的性子,带着笑道:“你明天几点上班?”
楚召淮刚要说话,想了想又说:“咳,五点吧。”
姬恂挑眉:“这么早?”
楚召淮朝他“嘘”了下,朝手机走近了些,对着话筒小声说话:“我舅舅今天住在我家,我得早起避开他,否则又是一顿唠叨。”
姬恂注视着镜头中那近在咫尺的脖颈、锁骨,以及雪白皮肤上凝着的水珠,一时没听清楚召淮在说什么。
“好,那我五点去接你。”
楚召淮赶紧说:“别在我家门口哦,在小区旁边的公交站。”
“好。”
楚召淮这才撤回去,继续若无其事地擦身体。
在他的观念里,两个人床都上过,里里外外都了解了,也不用在意赤身裸.体,他哼着小曲穿好衣服,拿起手机时发现姬恂正将视线看向一边,没看镜头。
楚召淮疑惑道:“你怎么了?”
姬恂余光瞥了一眼发现他已经穿好衣服,才道:“嗯,没事,那明早见。”
“好的。”
楚召淮把视频挂断了,吹完头发走出浴室。
白鹤知正在旁边坐着,扫见他出来,淡淡道:“在里面和谁说话呢?”
“没谁。”楚召淮心虚道,“我看视频呢。”
白鹤知也没拆穿他,让人去睡觉了。
楚召淮赶紧跑回房间。
第二天清晨。
天还没亮楚召淮就裹着羽绒服踮着脚尖从房间出来。
本来以为舅舅会在客卧睡觉,可刚要打开灯趁着外面昏暗的光芒隐约瞧见沙发上躺着个熟悉的人。
楚召淮:“……”
楚召淮赤
() 着脚拎着鞋悄摸摸往外走,唯恐把舅舅吵醒了。
刚艰难地走到门口,就听到声轻飘飘的声音:“崽,起床这么早呢?()”
婩???“……⑺()⑺『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啪”地一声,客厅的灯被打开。
楚召淮保持着踮脚尖弯腰的动作鬼鬼祟祟站在玄关,艰难地转过身来,龇着牙尴尬一笑。
“舅舅,你也起好早哦。”
白鹤知似笑非笑:“这么早去医院吗?”
“是、是的。”
白鹤知眼睛一眯。
楚召淮没说过谎,被舅舅一瞪,只好尴尬地直起身子。
十分钟后。
姬恂在主驾驶开车,白鹤知坐在副驾驶淡淡地说:“麻烦姬总了。”
姬恂:“……”
楚召淮被埋在后座新鲜的鸢尾花中,心虚地不敢看姬恂。
姬恂从后视镜看到楚召淮小小一只坐在一堆浅紫色花丛中,觉得可爱极了,唇角无意识露出个笑。
——好像看着就已经心满意足。
白鹤知:“……”
怎么有种自己是棒打鸳鸯的老巫婆的感觉?
姬恂知道今天不光要面对白鹤知,更要去见白知砚,已经做足了准备,他将人送到医院后,也没多停留:“那我下午来接你。”
楚召淮点头。
姬恂潇洒地转身要走。
白鹤知见他没有像昨天那样缠着楚召淮,心中怨气稍稍消散了点。
……然后就见楚召淮上前仰头看他,认真地说:“如果我妈妈也喜欢你,那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和你继续约会的。”
白鹤知:“……”
不要主动送上门啊!
不过姬恂并没有被Omega主动的得意,垂下头笑着看他,一派和平常对待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温和儒雅:“那我多谢少爷?”
楚召淮骄矜地扬起下巴:“不客气,这是给你的奖赏。”
姬恂低低笑开了。
一旁的白鹤知:“……”
单身多年的舅舅有点不太懂两人之间的氛围到底是什么。
反正好像在冒泡泡的,还怪腻人的。
目送着姬恂离开,楚召淮溜达回来,好奇道:“妈妈下午几点的航班?”
“四点四十五。”
白鹤知心中有些复杂,注视着傻乐的楚召淮,莫名觉得在所有人面前不可一世的姬恂,好像面对楚召淮时有种收了利爪的野兽的错觉。
楚召淮并不知道姬恂的本性是什么,可能还觉得这个Alpha真温顺呢,都敢上手摸野兽胡须。
白鹤知有点头疼。
好在他姐就要回来了,这事儿不需要他多操心,只好眼不见心不烦地走了。
楚召淮冒着雪到了办公室后,发现小小的办公室已经被医院的主任和医生挤满了。
门刚一打开,十几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把楚医生吓了一跳。
() “这是……怎么了?”
一群人乌央乌央地涌过来,双眼放光道:“楚医生,那份数据真的是你和另一个Alpha的吗?我们能拿着数据样本做研究吗?”
楚召淮没见过这么大阵仗,往后退了几步,犹豫了下。
他不太想让人研究自己的信息素,感觉好奇怪的,但他性格好,不好直接拒绝,只好说:“可以是可以,但得经过另一个Alpha的允许,否则没有准许就是犯罪。”
在场医生当然都知道,立刻双眼放光地前去想方设法联系姬恂了。
姬恂在公司接到电话,眉梢一挑觉得不太对。
如果楚召淮真心允许的话,肯定会亲自打电话过来说这个事,现在却让一群人过来“围攻”自己,看来是不愿意的,在甩锅。
姬总倒是配合,冷淡道:“抱歉,这个侵犯到我的隐私权,我无法授权数据样本。”
对面努力劝说,但姬恂冷酷无情,铁了心做这个恶人。
那边只好扼腕挂断电话。
一整天时间,楚召淮清净得很,姬恂那边倒是忙得热火朝天。
楚医生在办公室敲了大半天键盘写论文,终于到了下午。
他收拾好东西高高兴兴下了楼,姬恂已经在停车场等他。
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医院内部的停车场没什么人,空荡荡的,楚召淮远远瞧见姬恂,赶忙快步跑了过去。
开车去机场的路上,楚召淮坐在副驾驶一直在说:“我妈妈人很好的,和善得很,只要你不要嘴毒惹她生气,很好过关的。”
姬恂想起视频时白知砚那个冰冷的眼神,挑眉看向楚召淮,好笑道:“我不至于这么不知道分寸。”
“我是怕你不会说话。”楚召淮苦口婆心地说,“你有时候就是太口无遮拦了,要懂得看气氛啊姬总。”
姬恂:“……”
姬恂从来没被人这么说过,又想笑但又怕楚召淮扫兴,只好绷着唇角点头:“好,我肯定严肃以待。”
楚召淮满意地点头。
从医院开车到机场只需要半小时,楚召淮到的正是时候,白知砚刚下飞机。
白知砚是个beta,身形高挑眉眼冰冷,一身黑色大衣踩着机场的地砖缓步而来,气势十足。
四周的人大部分的视线都落在白知砚身上,还有几个Omega悄悄看着她,脸都红了。
Beta也有那种让人意乱神迷的气场,比Alpha还要迷人。
楚召淮一眼认出人海中的妈妈,立刻双眼放光地小跑过去。
“妈妈!”
白知砚戴着墨镜,气场冷冽,等看到朝她跑来的楚召淮,抬手将墨镜摘下,五官倏地温和下来,随手将墨镜和肩上的包一甩。
跟在后面的白鹤知赶忙跑上前准确无误接住姐姐乱扔的东西。
还好没摔坏,否则又得挨揍。
楚召淮一下扑到白知砚怀里,高兴地说:“这么久都没见
了,我好想你。”
白知砚笑着逗他:“多久没见?”
“二十一天零十二个小时!”楚召淮斩钉截铁道,“我想妈妈想的昨天心口都疼了,吃了药都不管用。”
白知砚笑起来:“哟,这二十一天乖宝去哪儿进修了,都会说甜言蜜语了?”
楚召淮眯着眼睛直笑。
两人说着走了过来,姬恂彬彬有礼地点头:“白医生。”
白知砚瞧见姬恂,脸上笑容淡了些,但也比对待陌生人热情:“辛苦姬总了,时间不早了,一起吃个饭吧。”
姬恂挑了下眉。
还以为白医生要像白鹤知那样赶他走。
白医生负责姬恂的易感期信息素紊乱已经十年左右,很清楚这位姬总的脾气和行事作风。
哄骗小傻子倒是不至于,就是不清楚他有没有把楚召淮只当成“药”的想法。
白知砚想要楚召淮和爱情结婚,而不是被人当成一个物件一样,用的时候就拿一下,不用的时候就弃如敝履。
只要她活着,她视如珍宝的孩子就不能被人这样对待。
四个人驱车到了提前订好的餐厅。
反正事情都败露了,有问题也是妈妈处理,楚召淮没心没肺极了,到了之后就拿着菜单点点点,高高兴兴把自己想吃的全都点了一遍。
白鹤知帮姐姐把大衣脱下来放在一边挂起来,又拖椅子扶人坐下,忙前忙后殷勤得不得了,一看就是被指使习惯了。
白知砚也没有绕弯子,聪明人说话一般都是直奔主题。
“姬总,你和召淮认识不到半个月,我明白情侣都是从熟悉彼此开始,相识、相知、相恋,不过姬总和召淮情况特殊,所以请允许我冒昧地问一句,你追求召淮,到底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把他当成缓解你易感期的好用的‘药’?”
楚召淮正在翻菜单看有没有漏掉的好吃的菜,闻言动作一顿看向姬恂。
姬恂笑了起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白医生应该负责我的病十年了,途中也曾经给我提议过用国外一种罕见的药来稳住病情,那药虽然有成瘾性,但效果立竿见影,能让我不再受信息素紊乱的影响。”
白知砚眼眸微微一动。
那时的姬恂才刚大学毕业,寻常Alpha一年十一个月都在易感期中度过早就疯了,可他却好像天生就学会和紊乱的信息素相处,克制隐忍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紊乱的信息素数据,白医生有时都会把他当成正常人来对待。
那时就算有治疗的办法,但姬恂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他可以和痛苦朝夕相处,却不愿成为药物的奴隶。
姬恂眼眸带着笑意,是白医生从来没见过的平和安定。
“如果换个Omega,我对他没有感觉,那我宁愿继续处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逼疯的易感期,也绝对不会勉强自己,就像您之前提议的药一样。”
白知砚看向他的眼神微微有些变化。
她其实不想以长辈的身份威胁、震慑姬恂,或者给他个下马威,让他不要觊觎自己的珍宝,更从来没想过要阻碍楚召淮和他喜欢的人相处约会。
她这次回来只是想确认姬恂对楚召淮的感情是认真的,并不是像对待“药物”一样。
而现在,姬恂似乎成功地说服了她。
见四周一片沉默,胆战心惊的楚召淮吞咽了下口水。
他不清楚白知砚和姬总在打什么哑谜,只知道理论的他也有点听不出这些一大堆话中的弯弯绕绕。
只是见姬恂怎么一直在东拉西扯,什么成瘾什么药啊什么其他Omega,暗暗替姬恂捏了一把汗。
直接说喜欢他,想追求他不就行了?
楚医生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帮没用的Alpha一把。
“妈妈,姬恂真的很好。”楚召淮说出他认为姬恂最加分的事,“前几天他易感期发作,也只是抱着我在床上躺着而已,什么都没做,乖得很。根本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失去控制毫无理智地临时标记人,这个你们大可放心好了。”
姬恂:“……”
白知砚:“……”
白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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