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雷在旁边牵着她的手跟着,就听见自家媳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能生出来啊,他好沉,我感觉自己有一辈子没跳起来过了。”
“快了,维克托说,从现在开始到九月下旬都有可能了,不过九月的可能性大点。”
一说快了,商宁秀却又有些紧张,“我个子小,还怕疼,会很难生吗。”“我问过你们中原来的那个医师,你的肚子在中原人里也不算很大,不至于难生,但是疼的话……”穆雷说不出骗她的话,商宁秀是一直很怕疼的,之前在鸣望关给她手心处理伤口都泪汪汪的,让她从肚子里掉块肉下来,想想那个场面就觉得窒息。
之前他是沉浸在孩子的喜悦之中,现在越是临近生产的时间,这种紧张又矛盾的感觉就越是浓厚。
穆雷握紧了她的手指,他是个实干派,能想出来的安慰话语有限,踌躇一番后也只能赶自己能做到的说:“疼可能避免不了,到时候我陪你一起,疼就咬我,咬胳膊,随你咬,好吗。”
“咬你有什么用,还要被你看见很丑的样子,我不。”商宁秀失笑,抿着嘴摇头,“我自己生,不要你进去。”
“不丑,你这么好看,再说了,什么样子都是为了给我生这个孩子,受这么大的罪,该给我看见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带她走到一处石头边上,“累不累,歇会?”
他扶着商宁秀坐下,给她把鞋袜重新穿好后,商宁秀忽然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来,拉着他道:“我写好了一直忘了给你看,要不是放在身上又给忘了,你看。”
她把纸面摊开,上面是几个汉字,两两一组,穆雷即便不认识也大概猜到估计就是名字了。
“都是父亲母亲选了几轮出来的,我给稍微改了改,这边两个是女孩的名字,这两个是男孩的,凌佑和霁初,冠商姓都挺好听的,杰出不凡有进取心,霁月清风胸襟开阔。”
“汉语我懂得不深,你更喜欢哪个?”穆雷瞧着纸面问她。
“唔,男孩的两个还有点选不出来,女孩的倒是有更中意的,我喜欢这个。”商宁秀纤细的手指往上点了点,“商毓瑶,字面好看,寓意也好,唤瑶姐儿毓姐儿都行。”
“我一直想问你们这管孩子叫姐儿哥儿的,不觉得奇怪?那管真正的哥姐叫什么呢?”穆雷皱着眉头显然是深以为惑很久了,“叫什么姐,我看叫瑶瑶挺好的,你家里不也喊你作秀秀吗,谁管你叫秀姐了。”
“瑶瑶?”商宁秀看着他。
“瑶瑶。”男人再次点头肯定。
“瑶瑶……”她念了两遍,心里已经接受了大半,正想点头说就这么定了,肚子里的孩子就忽然动弹了一下。
商宁秀脸色骤变,一把扣住穆雷的手臂,“瑶、要、”
“怎么了?不舒服?”男人赶紧起身,一把将人横抱起来,商宁秀羊水破了,磕巴道:“好像要、要出来了、”
往回赶的这一路上商宁秀疼得脸色发白连连惨叫,男人从没听她这么叫唤过,听在耳中刺激实在太大,穆雷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
时间进入到了商宁秀的待产期后,维克托和中原来的医师产婆便一直都在联盟里待命以备不时之需了,穆雷冲回去的第一时间就把人全喊了出来,他大步将商宁秀抱进帐子里,白露和谷雨两个丫头一看情况立刻按照产婆之前的叮嘱去准备热水巾布。
商宁秀在穆雷怀中挣扎,后背刚一贴上床榻,她挺着上身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便像是虚脱一般又躺了回去。
一个温烫的小东西带着重量,落进了男人宽大的手掌中。
她喘着粗气,起伏的胸膛还未恢复节奏,二人四目相接面面相觑,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茫然无措。
穆雷有点不大敢相信,但她宽大的底裙里袴之中,自己掌中托着的重量分外真实。
商宁秀自己是有感觉的,但她听大嫂和母亲说妇人产子少说痛上几个时辰多则一天两天的都有。她这从河边跑回来到现在,有半个时辰吗?
男人整个人僵在那,一直没敢动,商宁秀用眼神询问穆雷,然后便看见他换着手探进去,颤巍巍的,小心翼翼的,将最柔软的新的生命托了出来。
“就……就出来了?”商宁秀有些看呆了,视线黏在那小小的婴儿身上挪不开眼,连自己身上的疼痛也给忘了。
维克托和医师产婆慌忙火急背着药箱赶进来,正好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高大威猛的男人伏在床边上,手里托着刚出生的小生命,还沾着血,呲着牙略显呆傻地盯着床上的媳妇儿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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