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区别吗?”商宁秀仰着头咯咯笑着。
“别打岔。”男人捏住了她的下巴,催促道:“快点,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商宁秀知道,穆雷想听这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最开始他向她表露心迹爱意开始,就一直在期待着她的回应。
“还是说不出口是吗。”穆雷不满意她的战术性停顿,爬起身来便将人一把捞起来,主客对调,让她坐在了自己腰腹上,“转过来,看我,你今天别想马虎过去。”
随着二人相处时间长了,穆雷也找到了许多抱她的姿势是能够缩小二人体形差距带来的不便的,比如现在,他们的视线就能够回归到同一个水平线上,能够没有阻碍地瞧着对方。
男人瞧着她的眼睛,忽然沉声道:“我承认,最开始是老子看你漂亮就昏了头,没怎么太顾你意愿强上的。”
穆雷握着她的脖子,照着她的小脸亲了两口,语气难掩心疼:“那个时候吓坏了吧,生人见我基本没有不怕的,你才这么小一点。”
商宁秀原本以为他会软磨硬泡死缠烂打,没想到他会忽然一下话锋直转说起这个来了,气氛一下转的有些措手不及,商宁秀还在含笑的神情难免有些愣神。
“宝贝儿,如果你是因为这个心里一直有疙瘩,你就直说出来,所有事情都是说出来才有得解。”
穆雷握着她的后颈慢慢揉捏着安抚着,“老子是个大老粗,没耐性脾气也差,但是我做错了事,我都认。我喜欢你,不止皮相,我早就打定主意了,一定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所以这中间不管有多少沟沟荡荡,只要你肯说出来,剩下的给我来想办法。”
商宁秀愣住了,两手捂住脸往后退了些,她微微仰着脖子,用笑音回他:“你干什么啊忽然一下子,搞这么郑重。”
穆雷握住她的一双手腕想将手拉下来,商宁秀不肯,僵持了好一会,还是被男人慢慢给拉开了:“不许躲,看着我。”
果不其然,商宁秀的眼角是红的。其实她并非是个怨天尤人自怜自艾的性子,除了最初遭逢生死巨变的时候有过一段时间的委屈绝望,她后头的适应力其实很强。
尤其是后来慢慢对穆雷的感情有所变化,看见了他身上的优点和真诚之后,这种感觉就很大程度被淡化了。
所以商宁秀其实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现在忽然听他说的这番话之后,自己怎么一下就委屈成了这个样子,鼻梁酸得压不住,只能靠手挡着。
商宁秀原本没想哭,是眼泪自己往外冒,男人捧着她的小脸一点点将眼泪吮掉,轻声哄道:“怪我不好,欺负你了。哭吧,哭出来。”
越是听他的声音商宁秀的鼻子就越酸哭得越凶,但她不想在他面前展现出这样一副好像积怨已深的样子引他误会,一边埋着头擦眼泪一边带着鼻音抿着嘴道:
“哎呀,你干什么忽然弄这么煽情,我明天还得去宗祠上香祷告列祖列宗呢,眼睛哭肿了不好看了,我家先人还以为是迫嫁
的。”
好在穆雷也没再接着追问了,男人只将她摁进了自己颈窝里,抱着人一下下抚摸着她的头发和脊背,“反正我的意思也说明白了,你心里有数了就行,要是有什么想法是能让你解气的呢,就直接告诉我,什么事都行,好么。”
商宁秀被他说的又哭又笑,脸埋在他颈间往他结实的手臂上打了一下。
第二日清早,穆雷便悄无声息自己离开了,起床时候商宁秀还睡着,闭着眼迷迷糊糊的还记得嘟囔着要他小心一点别被人看见了。
临近婚礼的前两日,从鄞京里来的大人物们陆续抵达,盘城府衙忙着接各种驾,小地方的府衙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扎堆的大人物,已然乱成了一锅粥,还好天子圣驾被商明铮提前出城给接走了,否则知府的头发都要急掉一大把。
最近的皇家行宫是在隔壁琼州的金水殿,宗政珏觉得太不方便,便干脆直接住去了商家的流云居。
正厅里跪了满地的人,新皇大步流星进门,边走边让众人平身。宗政珏做皇子的时候就跟商家人的关系一直很好,来到这里他自己也觉得放松些,不用拘着宫里的皇帝威仪,端着茶盏喝了一口笑着道:
“朕出宫时候太后还一直在念叨着要给秀秀添嫁妆,草原有罕见的宝驹西风烈,咱们不能给比下去了,这不,太后将珍藏多年的鸽血石拿出来给你打了一只镯子。”
宫女将锦盒呈了上来,里头的玉石手镯乳白底色里荡着脉络清晰的血红色,品相成色极佳,商宁秀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慢了一拍才想起来谢恩。
旁人或许不会去猜测那道遗诏里头的内容,毕竟先帝死于咯痰后的气管痉挛窒息,况且当时的契机也正好是二殿下大破敌军夺回靖州城的关口上,连元英首辅莫阁老都觉得这道血诏忽然舍弃太子另立新王合情合理。
只有宗政珏商明铮以及霖妃这个知道内情的人心里明白,伪造兵符罪不容诛,就单这一条,那道血诏,就不可能是出自先帝本意。
至于最后是怎么变成这样一个结果的,那也就是心照不宣的一个永远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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