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兰闭了闭眼睛,猛然转身冲出了石门。
外面的俘虏已经不见了,地上只有几滩血迹。灰色的长靴踏过鲜血,声音好像踏过雨后的积水。钥匙的光亮在昏暗之中予以指引,向上的路并非来时的路。台阶狭窄陡峭,一侧是山体,另一侧是深不见底但沟壑。伊兰跳跃时的每一声脚步都带着来自山体深处的回音。
他不知道自己狂奔了多久,直到沟壑消失,狭窄的台阶两侧变成了墙壁。走廊迂回,灯火暗淡。不祥的红光出现在了道路尽头。他跃上石阶,意识到自己回到了昏暗的白杨木厅。先前绘好法阵仍在那里,庞大的荆棘龙骨在它背后的拱门中遥遥地露出了一角。
伊兰奔过去。但这一次,当他穿过拱门,从高台上踩着剑刺顺着龙骨跃下时,发现视野里多了件东西。
黑色的铁链从荆棘龙骨四方延伸,束缚着一只被深红帷幔包裹的笼具。有什么东西在其中窸窣而动,但帷幔的缝隙间却只能看到黑暗。除此之外,所有裸露之处都华美明亮,因为那黄金的底座上满是碎光般闪烁的银色纹印。是圣器金鸟笼和静息帷幔。
风语正带着其他几个神迹者在鸟笼下的祭台前绘制法阵。那是个更大更复杂的法阵,圣晶早已注入,银色的光芒之中,每个神迹者脸上都有汗水。尖碑正在绘制最后的部分,离完成仅有一步之遥。
伊兰嘶声高叫:“等一下!”
可他还是迟了。最后一笔落下,银色法阵迸发的光丝一瞬间将鸟笼束缚,整个法阵由银转红,只有边缘仍是银色的——它与城中的其他法阵勾连在一起,成为了一个整体。
伊兰停下了脚步。
尖碑抬起头,怯生生地远远看向伊兰:“那个……发生什么事了么?”
“……不。”良久,伊兰才哑声道:“没事。”
锋刃显然是误会了,她抹去额上的汗水,冲伊兰毫不客气道:“我们虽然不是‘星’,但控制这种程度的法阵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伊兰走过去:“我来吧。”
看见他手中的金钥匙,大家都松了口气。
风语简短道:“团长呢?”
“和极刑在接骨木厅。”伊兰喃喃道。
花信和尖碑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目光。锋刃甩了一下枣红色的长发,怒骂道:“又是那个疯子,他根本就是个魔物。”
风语沉默了一下:“神选择他在人间代行神迹一定是有道理的。他是我们的同怀。”她回头望了一眼大厅外:“事不宜迟,我们先走一步,这里交给你了。”
厅外的乐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愈演愈烈的混乱人声。而在这一片杂乱的背景中,隐隐有弩箭划破夜空的锐啸,战号遥远的尖鸣,还有沉重的,让空气微颤的撞击声——想必是城外的投石车。
伊兰默默上前,走入了法阵。银光从他脚下涌出,流入整个法阵,完全压制了红光。一切都比先前更加明亮。锋刃嫉妒地看了他一眼。神迹者们依次撤开了手,匆匆离去。
只有花信没有动。按照规定,法阵至少需要两个人。
偌大的万船厅中央,伊兰抬头看向金鸟笼。圣器安静,毫无魔物的气息。
他能感受到附近的法阵正在运转——缓慢,沉重,为了保护这座城市承受着源源不断的冲击。这冲击也经由脚下的符文传递到了伊兰身上。但他不能退开。因为法阵会在受损时开始释放力量,并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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