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有什么?”伊兰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暗处。
“陨落者和吞噬者。”维赫图带着他落在了台阶上,却没有继续向前。他的声音在狂风中听起来有些发闷。
眼前一切的灯火都变得飘摇模糊起来。道路错综复杂,不知道都是通向哪里。所有的魔物都像逃命一般各自择路,匆匆而行。
影子化做的衣服在风中变得如同草纸一样脆弱。伊兰的兜帽被风猝然扯开,脸上立刻感受到了寒风落在皮肤上的疼痛。
这不只是风。伊兰望着那些在台阶上颤抖而行的魔物。有几个身影行至半路,忽然燃烧起来。就如同那些在火铺子中被取了火的魔物一样。然而这里没有抽屉来收纳那些火,燃烧的魔物们只是像掉落的火把一样跌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深渊在吞噬它的子民。这个念头猛地闪过伊兰的脑海。他扭头看向维赫图,突然意识到眼前的魔神实际上恐怕与那些落荒而逃的魔物一样狼狈。
维赫图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鼻子不停动来动去:“我们只能在龙骨上行走。要选一条路。”他拿出了那枚古怪的眼睛硬币,闷声道:“显现。”
硬币飘起来,却并没有指路。维赫图隔空托着它,伊兰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然而硬币只是在半空中颤抖着,看上去随时可能掉落深渊。
伊兰试着探出手,让指星坠垂落:“以风为信,为我指路。”
指星坠在他手中闪烁片刻,照亮了硬币。一条如丝般向前蜿蜒的白光以硬币为起点,浮现在了灰暗的半空中。
维赫图的神色微动,某种不甘和悲哀似乎在他脸上一闪而逝。然而最终他只是露出了一个面具般圆滑的笑容:“看来深渊对你同样偏爱。”
“那只是圣器的力量。”伊兰面不改色,心中却也有些意外。指星坠不过是最普通的圣器,然而它现在看上去比那些供奉在圣堂之中的珍贵圣器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维赫图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可又一个魔物在他们身边燃烧起来。伊兰强迫自己停止了思考:“这边。”
他们走上了那条少有魔物选择的路。在爬过长而陡峭的隧道台阶,又穿过一条看上去摇摇欲坠的吊桥后,明亮的灯光终于回到了视野里——这是条还算繁华的街道,但街道上空荡得可怕。所有的门都是关着的。偶尔有几个行色匆匆的身影在远处一闪而过。
狂风仍然没有停止。他们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干枯的藤蔓。一块硕大破烂的黑铁牌子在不远处显眼地摇晃着,上头用暗色颜料绘着角杯和贝壳盘子。门上缠着藤蔓的风灯丁零零作响,赤红色的火焰随风剧烈摆动——很显然,那是一间旅店,而蜿蜒模糊的白色光丝在旅店门前消失了。
维赫图似乎正在努力让自己维持着那个游刃有余的大魔物的样子:“真是条不错的路。”他的目光盯在那盏被藤蔓缠绕的灯上:“但我要是你,不会想进去的。”
伊兰也感觉到了。火焰晃动着,明明在狂风与黑暗里比任何东西都诱人,却让人有种似乎正在被什么危险之物紧盯着的怪异感。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也许我们该换个地方。”
“恐怕换不了。”维赫图沉声道。
眼前的一切在狂风中古怪地扭曲起来,建筑和道路如同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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