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复杂地望着他。
但她到底不是个善于宽慰的人,她知道林炽也不需要。
她轻轻摇了摇头,自己也拿了一本金融杂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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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个小时后,林炽跟霍宇凝降落在法国戴高乐机场,两个人打车去了酒店,躺在酒店的床上,林炽满身疲倦,还没有倒好时差,但他坐在装饰着白纱的窗前,望着外头傍晚的街景,又觉得心里好像轻松了一点。
而仅仅是几小时后,北京时间早晨六点,李庭言也回到了家中。
家里好像一切都没有变,花园里还是郁郁葱葱,喷泉里的水流依旧如珍珠一样从瓶口流泻出来。走进屋内,房间里的每个工作人员都礼貌恭敬地对他点头弯腰,管家也会尽责又关切地询问他路上是否辛苦。
但是李庭言将自己的大衣交给了管家。
他坐在客厅里,等了又等,却再没有一个裹着乱七八糟的睡袍,比谁都要散漫随意,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发光的人,从那个白色大理石台阶上走下来,欢迎他回家。
李庭言在沙发上等了好一会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坚持什么。
一直到时钟慢慢走过早上八点,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他才慢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向了林炽的房间。
这是与他的卧室相连的一个房间,曾是设计师为未来的夫人准备的。
很难说,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夜晚,他吩咐管家让林炽住进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而现在他坐在床边,清晰地感觉到这个房间一瞬间变得空旷了许多。
四柱床上的床幔安静地垂落着,林炽曾经夸赞过上面的刺绣。
角落里沙发上的编织毛毯也是林炽喜欢的,他经常坐在上面看书。
床头还有林炽留下的杯子,昨天看过的杂志,他喜欢的零食。
就好像他只是短暂出门,很快就会回来。
但是李庭言站到曾经属于林炽的珠宝匣子前,又清晰地意识到,林炽不会回来了。
珠宝匣子里,他赠予林炽的珠宝都被留下了。
不管是他十六岁时亲自设计的那个手镯,还是他从拍卖会上得来的黄钻胸针。
以及他前些天,迅速让人送来的红宝石戒指。
他知道林炽喜欢这些闪闪发亮的漂亮东西。而他作为一个物质上颇为丰富的人,向来不吝啬于用这些宝石来讨林炽欢心。
他喜欢林炽被一切漂亮珍贵的东西包围,这世界上所有的珍藏,在他看来,都不及林炽那一双明亮如水的眼睛。
林炽一开始是不接受的。
就像他们一开始的关系,泾渭分明,离开床笫,立刻就是两个无关的人。
但是后来林炽却也无奈笑着,不再拒绝他将手镯套上自己白皙瘦削的手腕。
而现在,李庭言望着这一匣子的珠宝,说不清心里在想什么。
林炽接受他的礼物,就是接受他的开始。
可是现在林炽不要他了。
他便也和这些冰冷的死物一样,一起被丢下了。
就算它们价值连城,对于林炽也已经一无是处。
这个事实让他心里像裂了一个隐秘的口子。
从林炽早上与他分手开始,这个伤口就一直汩汩在淌着血。
无法停止。
但他没有资格喊痛。
李庭言的睫毛眨了眨,他将这个珠宝匣子关上了,重新坐回了窗边。
初晨的日光洒在他身上,照亮他冰冷的脸。
而他的手指,却轻轻摩挲着一个黑色的,Vivienne westeood的骷髅头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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