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京珩不知道该说什么。
拿他说过的话来堵他,他突然觉得黎川说得挺对的——夏知予是能噎死他的人。
他适可而止地收起玩笑,又回到他为什么骑山地车的问题上。
“一会儿排练完,跟黎川约了骑行。”
“嗯。”
夏知予心不在焉的,还沉浸在刚才的问题中,她觉得,别人抽出时间,无条件地给你当家教,她这态度确实不太好。况且许京珩本来就比她大,两家又有人情上的往来,按理说,她确实得喊人一声‘哥’。
二人走到小剧场门口,夏知予去开门,许京珩把车停在一边的空地上,踢了踢脚撑,然后跟上夏知予的脚步。
夏知予抓着门把手,轻轻一推,状似无意,却又小心翼翼地提起:“那我人前喊你学长吧,人后”
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该逗夏知予。
因为她真的会很认真地思考你说的每一句话。
所以不待她说完,许京珩的手就撑在了门把手上。
距离夏知予的手正好两寸的距离。
校服外套的松紧带箍在臂弯处,露出一段紧实的手臂,堆累在手肘上的衣袖松松垮垮,推门的时候正好擦过夏知予的手背。
她整个人像过电了一样,爬满了酥麻的感觉。然后因为电流过大,脑袋短路了一下,搭在把手上的手猛地缩回,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许京珩垂眼看着她缩回的手,低笑了一声:“行了。紧张什么?”
撑着把手往里推。
推开门,他拿身子抵住回弹的门,让出一半的路。
待夏知予走上前,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关门动作使然。只见他微微俯身,那句低沉的声音就在空旷的小剧场蔓延开来。
“你想怎么喊就怎么喊,我这边呢全盘接受。”
身后的门慢慢外合,小幅度的回弹着。日光从底下的缝隙里挤进来,在昏暗的小剧场,界限分明。
他的声音一直都很好听,就像自由生长的万物,只是平日张扬惯了,没有收敛。不像现在,下沉式的小剧场,就像个封闭温热的玻璃罩,两人离得很近,说话声音不大,低低的,听起来竟然带着些诱哄和无奈。
有点像哄闹小情绪的女朋友。
夏知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耳廓上浮上热气,红了一片。
许京珩开灯的时候,正好看见夏知予偷偷红了脸。
他屈起手指,想往她脑袋上敲。还没下手就看见她咬着唇瓣,柔和的光线衬得她整个人又乖又软。
指节离她额前只有一公分距离的时候,又缩了回来。
他还没动手不是吗?
她这乖给谁看啊?
吓唬都不行?
这么娇气?
他无声敛掌,最后只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
“想什么呢你?”
“嗯?”夏知予刚回过神,有点发懵:“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会儿排练会不会口渴,我要不先去贩卖机买几瓶矿泉水备着吧。”
小剧场只有她和许京珩俩人,气氛算不上暧昧,但至少有些闷热。
她刚准备推门,许京珩就快她一步抓住了门把手,把门带了回来,另一边反手摁着墙面的开关。
“嘀”地一声,内嵌式的空调发出运转的声音。他站在夏知予和门的中央,挡住夏知予的去路:“你是来排练的还是来当后勤的?”
“可是人还没到齐。”
许京珩一手抓著书包带,扔到就近的剧院椅上:“不是作业多到写不完吗?抓紧。”
-
许京珩买水回来的时候,身边又多了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叽叽喳喳地说了一路,几乎还没走到艺术楼,夏知予就听见了他的声音。
“学长~拜托~你超有名的好不好!我还以为今年开幕式的主持人全从高一选呢,没想到还给高二留了一个名额。能跟学长一起主持,好酷哦。”
他说话时,尾音自动上扬,有点浮夸。
话音一落,小剧场的门“砰”地一下被人推开,夏知予坐在第一排写作业,闻声,回头看了一眼。
许京珩下楼梯的步子有点快,那个男生跟在后边,完全追不上。
“学长,你好快哦~”
她看到许京珩黑着一张脸,强忍着打人的冲动走到第三排。
手里的瓶盖发出嘎哒的声响,他拧松后,没有打开,又拧回去,然后放到了她的手边:“有点凉。一会儿再喝。”
要不是里面装满了水,那个塑料瓶估计会被他捏得变形。
那个男生见许京珩对他爱答不理,他也不尴尬,直接绕到夏知予的身边,游刃有余地自我介绍:“学妹你好呀,我叫邢游嘉,高二(4)班的。我周五听了你的即兴演讲,你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么体贴入妙妙不可言言之有物的立意啊~”
邢游嘉这人有点自来熟,但贵在真诚。他如果没有认真听夏知予的演讲,就算想夸人,想很难找到适当的切入点。
夏知予阖上作业,站起身,礼貌地打招呼。
她当然记得邢游嘉,但他上台演讲的时候,压根不是这种腔调。
对上邢游嘉期待的眼神,夏知予很想回夸一番。她记得邢游嘉演讲时,节奏确实把控很好,临场发挥能力也很强,他是少有几个字正腔圆,发音标准的选手。
但她就是没有邢游嘉的口才,也没有成语接龙的本事,想了半天,只能问:“学长你你是不是学过播音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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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邢游嘉瞠了瞠眼,合掌摇头:“天呐学妹,你真的好会夸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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