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边蹲下身,把被人踩了一脚的粉红头绳
捡了起来,伸手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好像有点脏了。”
夏知予还沉浸在愧疚和丢脸中,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直到冰冷触感的银质链条垂在自己的小臂上,她哆嗦了一下,这才转过身。
幸好这回许京珩准确避开了,否则差点又要撞上,他好笑地看着夏知予,抬手,掌心的链条轻轻晃动。
“我拿项链给你扎头发,你就这样对我啊?”
拿项链扎头发?
夏知予突然觉得有些闷热,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个时候主席台前的路灯亮了起来,她这才看见许京珩的手掌上挂着一条银质项链,项链的坠子蛮奇怪的,拇指一般大小,看形状有点像缩小的游戏手柄。
“这是什么?”
“手柄项链。”
“能玩吗?”
“?”
问完她就后悔了,她竟然脑子短路,问一个项链坠子能不能玩。
“你游戏瘾挺大啊?”
“不是”
“这个不能玩,家里那个可以玩。”
他手掌上挂着项链,向上一抛,整根项链躺在了自己的掌心:“先拿这个扎头发。”
夏知予不知道该不该接,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回教室问起他同学有没有多余的发绳。
虽然同学带两根发绳的可能性很小。
许京珩见她迟迟没有动静,把玩着银链子,在手掌上绕了几圈:“还是说,要我给你扎?”
她不敢再犹豫,脸红心跳地接过,在头发上绕了几圈,留出一小截扣住手柄坠子。
链条没有松紧,很滑,她弄了很久,才勉强扎了一个低马尾:“那我明天带来还你。”
许京珩没有接话,又看了一眼表盘:“没法多练了。回去上晚自习吧。”
回教学楼的路上,夏知予默默地跟在身后,看到他直挺的腰背,就会想起方才撞在他身上时坚实的碰触。好像能隔着衣服窥见沟壑明显的肌理。
走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她一再考虑要不要叫住许京珩,跟他说再见,没等她想好,许京珩就转过身,一手搭在楼梯的扶手上:“等月考结束吧。我带你玩。”
没想到他还是给了回应。夏知予只是有点兴趣而已,真没那瘾,但是许京珩好像挺喜欢玩游戏的,所以她也没有拒绝。
回到教室的时候,黑板上已经写满了各科的课堂作业。夏知予随手抓了支粉笔,挑了块空的位置,把今天的数学作业写了上去。
程岐一直盯着她的低马尾,等她回了座位,才问她:“你这发绳哪里买的?挺小众的。”
夏知予没好意思说刚才的事,翻开作业本,含糊说道:“就是地摊上,五元三条买的。”
坐在后排的女生看得更清楚一点:“这是个游戏手柄吗?好有个性啊?但看着不像是发绳吧?”
“可能可能是义乌新出的金属发绳吧”
女生还想问摊贩的具体位置,上课铃就打响了。
夏知予默默松了口气。
晚三回家后,夏知予又学习了一会儿,直到十一点,陈淑敏敲门督促她早点休息,她踩着软乎乎的拖鞋去洗漱。
洗漱回来,夏知予收起自己买的练习卷,把作业放回书包。
铺满书本的桌子整理干净,露出放在右手边的手柄项链。
她拿起那条项链,端详了一会儿。
许京珩身上很清爽,基本不带任何配饰,这条项链,他应该是很喜欢才会随身携带。
说起来他也算是帮了自己的忙,就那么光秃秃地还回去,是不是不太礼貌?
夏知予走到书柜前,拉开底下的抽屉,里面叠着好一些拆礼物留下的纸盒,不是粉色就是红色,挑挑拣拣,竟然挑不出一个适合的。
她穿着睡衣跪坐在地上,盯着抽屉发呆,挑到最后,还是选了一个浅粉色的首饰盒,把项链装进去后,才把首饰盒放入一个黑色纸袋中。
第二天中午,夏知予没去吃饭。
大部队的吃饭队伍浩浩荡荡地朝食堂挪动,她在教室坐了一会儿,确定没什么人了,才从桌肚里拿出黑色的纸袋。
她昨天晚上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去高三(1)班门口找他,怕被起哄,只敢趁着中午人少的时候,把贴了便利贴的东西放到他的桌子上。
学校广播站在放《最初的梦想》,音乐一响,教学楼这边就没什么人了。
她走出教室,往四楼走。
教学楼每层连廊处都放着贩卖机,夏知予拿出一早准备好的零钱,一个个投进去,因为在操场时,黎川和其他两个学校帮过自己的忙,所以她一共买了四听可乐。
易拉罐不断地撞击取物口,发出咚咚的声音。
夏知予蹲下身,推开塑料板,将可乐一听听地拿出来,抱在怀里。
这个时候的贩卖机,还在制冷。易拉罐有些冻手,拿第四听的时候,没抱稳,可乐掉在地上,滚了两圈,她匆忙捡起来,堆在自己的臂弯上,然后站起身,往高三(1)班教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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