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这样一身素雅的寒酥,往那儿一站。立满整个花园的京中贵妇们,纵花心思打扮过,也全都黯然失色,成了花之叶、月之星。
寒酥先入座,其他人才敢入座。
管事太监请示过寒酥,便吩咐准备的节目可以开始了。而宫婢们则端着道道精致膳食,鱼贯而入,为每一桌送上。
座次是提前安排安排好的。寒酥左边的座位空着,封三夫人坐在她右手边。
封三夫人望了一眼那张空椅子,问:“太后今日会过来吗?”
寒酥摇头:“她才不愿意凑这个热闹。”
那张空椅子不是给太后准备的,难道是给圣上准备的?封三夫人没多问,转而和寒酥闲谈起别的事情。
今日的节目,只有一半是宫中筹备,而另一半则是今日赴宴的京中贵女们献艺。
封三夫人欣赏着表演。她看了一会儿,品出些别的东西来。她看向寒酥,压低声音:“都是些待字闺中的贵女。”
寒酥轻“嗯”了一声,她自然也早看出来了。
封三夫人斟酌了言辞,低声问:“小酥,你要自己挑人进宫吗?”
寒酥摇头。她端起面前的花茶,饮了一口。让花茶的芬芳荡在口中,回味无穷。
封三夫人皱眉,有一点替寒酥担心。她再低声道:“我听你姨丈说,已经有臣子递折子提议选秀了。你可知道这事儿?”
寒酥点头,道:“听说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封三夫人问,“身份摆在那里,这是早晚的事情。你要不要提前准备准备?”
封三夫人心里有些不得劲。天下女人不管是给乞丐当媳妇儿还是给天王老子当媳妇儿,都是不愿意分享自己夫君的。寒酥这才成亲多久?就该以
示贤惠主动往宫中收人了……
“不用准备。”寒酥道,“宫里不会进别的妃嫔。”
封三夫人讶然,继而一喜,问:“圣上跟你保证了?”
“没有。”寒酥摇头。
事实上,她与封岌从未谈论过这个话题。
封三夫人迟疑了一下,问:“你就这么信任他?”
“算是吧。”寒酥道。
一方面,她确实信任封岌,纵使两个人从未谈过后宫日后会不会再有其他妃嫔这个问题。
另一方面,是她不准。他但凡敢动这个心思,她就敢一刀两道从此再不相见。
两个人经历过那么多事情,若最后还会因为这样的事情有分歧。在寒酥看来简直是十分可笑的事情。
寒酥偏过脸去,吩咐身边的宫婢两句。
寒酥今日这春日宴,不仅是新朝的第一次春日宴,同时她也有些自己的事情要办。
她身边的两个宫婢快步走进一张张宴桌,走到赵夫人和李夫人面前行礼禀话。两位夫人十分惊讶,与身边的人解释了两句,便起身跟着宫婢朝寒酥走过来。
“臣妇拜见皇后娘娘。”两位夫人俯身行礼。
“免礼。”寒酥对她们微笑着,“去年宫中见过。”
当初寒酥竞争给元敏、元慧两位当老师,曾遇到过几位竞争者。而面前的这两位夫人正是当日同参加考核的人。
两位夫人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忐忑不已。难道是皇后娘娘介怀曾经给旧朝公主当过老师的事情?
寒酥开口:“是这样的。我想开几间女子学堂。如今只是有一些浅薄的想法,若两位夫人得空,能来帮我参谋一二最好不过。”
两位夫人心里十分惊讶。她们一是没有想到皇后娘娘虽然瞧上去清冷高贵,可是一开口竟这样平易近人。另外也是惊于寒酥说的内容。
“皇后娘娘信得过我们,我们自然愿意肝脑涂地!”
“娘娘有吩咐,随时召唤!”
寒酥微笑着点头。
皇后娘娘突然召了两个人过去说话,自然引得众人好奇,忍不住竖起耳朵来听皇后娘娘和那两位臣妇的对话。寒酥也并未压低声音。她与这两个臣妇的对话被周围许多人听了去。
立刻有那胆子大些的臣妇站起身来,主动说起办女子学堂的事情。
寒酥转过脸望向她,认真听着她说,时不时点点头。
话题就这么引到了女子学堂之上,寒酥听着这些人闲谈般灵机一动的提议,受到不少启发。
她越是听得专注,越是有更多人参与进来,自告奋勇有的要出钱有的要出力,还有那想当女子学堂的老师……
封三夫人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笑着直摇头。她在心里感慨这个外甥女还真是喜欢读书,以前只是喜欢自己读书,如今有了身份地位还要办女子学堂……
若不是封岌突然过来,这关于女子学堂的话题还要继续下去。
圣上过来,所
有京中贵妇与贵女们,都急急忙忙起身行礼。那年轻的小娘子们,整理着衣裳、摸一摸头发,再眸含春水地望一眼。
寒酥瞧着这一幕,唇角攀上一点笑。
封岌走到她身边,问:“这是什么笑?”
寒酥垂眸柔笑,道:“笑圣上还是那么招人惦记。不,是更招人惦记了。”
原先他是赫延王时,不知曾是多少女郎的香闺梦中人。如今呢?如今不仅是帝王,还破了曾经不能娶妻的誓言,这想要往他身边凑的小娘子可就要更多了。
寒酥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参加宫宴时,亲眼目睹封岌是如何招人喜欢。她忽然想到了那个拦住封岌的马诉真心的谢云苓。那个可爱的八百两。她扫视宴桌,今日好像没见谢云苓过来。
寒酥突然想起一件事,愣住了。
——那个谢云苓岂不是封岌的外甥女?封岌是谢云苓的舅舅?
寒酥轻蹙眉,她望向封岌,低声问:“你早就知道那个谢云苓的身份?”
封岌点头。
不然,他也没耐心和那个小孩子扯淡。
花园里的人刚入座,悄悄望向上首窃窃私语的帝后。有人向自家女儿使眼色,让她站起身主动献舞。
寒酥置身事外,颇有一番打算看戏的架势。
貌美的女郎显然提前将这支舞准备了很长时间,她腰身如柳枝一样柔软,不停地旋身,每一次转到上首的方向,都要遥遥望一眼封岌。
一曲终了,得了不少赞誉。
她福身行礼,一双眸子遥望着封岌顾盼生辉:“臣女笨拙,跳得不好,请圣上指点一二。”
封岌颔首,道:“既知跳得不好就不跳。这就是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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