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来:“我去!那不是咱们数学届最厉害的大佬?”
只要了解过数学届的人,没人不知道杭领,他可以说是华国数学届的领头人了,华国现在数学研究的最前沿的东西,不少都是出自他的研究。
“对!”
李时来捂住自己的额头:“我何德何能,能做得上杭教授出的卷!”
“我也是。不然也不会这么难了。”
岑淮安倒是第一次听到出卷人的名字,只怪他平时不关注这些小道消息,一心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走在李时来的旁边,听身旁的人讨论杭领还有他为什么会来出题。
“据说去年也是他出题。因为之前咱们国家IMO比赛总是拿不到第一名,他就亲自出题来选拔苗子了。今年七月份的IMO咱们国家就得了第一名,所以今年他又来出题了。”
李时来“嗯嗯”点着头:“怪不得那题那么难,但又那么新,脑子转得不快
点根本做不出来。”
同伴心有戚戚然地点头:“是的,杭教授喜欢数学思维灵活的人。但是虐得我们脑瓜子疼啊!”
有人消息更灵通:“据说国家集训队有杭老师带队指导,好想进去啊,好想被杭教师指导学习!就是听到他一节课,我也满足了。”
岑淮安知道杭领,他不知道的都是比赛、集训队的内幕。
现在听同学们说完,他想进入集训队的心更加坚定了。
而此时的杭领,正带着所有过来的老师、教授加班加点批改试卷。
他越改眉头皱得越深,眼里露出来迷茫。
杭领停下了手中的红笔,抬头看看四周的埋头改款的老师们,忽然开口问旁边的一个老师:“我出的卷子很难吗?”
那老师马上摇头:“不……还是有点难度的。”
改卷试一个和杭领年纪差不多,头发全白了的教授听到他这话,“哈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杭领说:“你出的试卷有哪次不难的?”
杭领的眉心皱得很厉害了:“那我不至于那么多人空题的。”
白发教授笑得更大声了,“你知足吧,还是有人做全对的。”
杭领的眉心刹那间门松开:“谁?”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接朝白发教授走去。
“喏,就是这张卷子,我刚刚改到的。不管是步骤还是结果,完美得像标准答案,不仅满分,我还想多给他加五分卷面分。”
杭领一看字迹就认出来了,是他在考场上一直关注的一个孩子——岑淮安。
这些卷子现在密封着,杭领也不能打开看,他又仔细看看岑淮安的卷子,心里对这个孩子印象更深了,还有了惜才的心。
再去改试卷时,他就不像刚刚那样上火了。顶尖的数学人,绝不是量批的,这么多优秀学生,能出来几个也是好的。
但多数情况下,他们未来更多的选择的是其他专业。数学这条路太枯燥太苦,没有耐性的人坚持不下来,杭领一直在找能一个未来能撑起华国数学的人。
他们这些人都老了,就算有想要做的研究,也要考虑自己的身体,还有越过越少的每一天。
冬令营第四天,主办方准备的是学术报告活动,并不是很多同学期待的参观游览。
而岑淮安其实更喜欢学术报告,可以听到各个数学大佬的新观点。
他最期待的杭领在这次报告上也有发言。
杭领一上台,底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许多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是看榜样的疯狂!岑淮安也不例外,他眼里的光已经亮到可以照亮他自己。
杭领没有先说什么,而是在最前面的黑板上写了一道题,转头看向已经安静下来的观众席说:“我想请一位同学下来帮我做一下这道题。”
无数学生举手,争着抢着想要上台去。
杭领笑得一脸和蔼:“看来大家都很热情啊!好,第五排第九列穿黑色衣服的男生。”
岑淮
安对数字很敏感,杭领刚说完,他就知道说得是他。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眼里有着紧张喜悦,但面上却平稳安静,看不出来他的激动。
等他终于走到杭领面前,他的心跳动得非常厉害,她自己都能听到那“扑通扑通”的声音。
“杭老师。”
岑淮安的态度很尊重,在他面前的,是他以前仰望的高山,如今离他这么近,他心里的情绪根本没办法平静下来了。
“先和大家介绍一下你自己。”
杭领好像能觉察到他的紧张一样,笑容十分柔和,不像是一个学科的带头人,一点强势的气息都没有。
“我是岑淮安,来自京城。”
说完岑淮安继续看向杭领,眼睛好像在问他,是不是可以答题了。
杭领也愣了下,随即笑出来声:“很好,去写答案吧。”
岑淮安点点头,站在了黑板前面,杭领往后退了退,和其他同学一样看岑淮安怎么答题。
那道题不难,难的是要想出五种不同的解题方式,还要都用初高中学的数学知识。
岑淮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一道解法一道解法写过去。在他写出来第一道题时,底下的学生反应并不大,他们上去也会写第一种。
随着岑淮安第二种、第三种的解法写出来,底下的同学有人开始小声讨论甚至演算。
“第三种解法我完全没想到,解题的岑淮安真厉害!”
第四种,第五种,那些学生嘴巴张得更大了。
“你会第五种吗?”
“我想不出来。”
“我也是,他怎么想到的?”
“不知道,以前没听过这么一个学生。”
岑淮安写完五种解法,转头:“杭老师,还写吗?”
杭领是真的意外了:“你还能写出来?”
岑淮安点头。
杭领让他继续,目光里的赞赏怎么都压不下去:“能写几种就几种。”
“他不是写完五种了吗?”
“怎么又继续写了?”
“第六种,他在写第六种解法。”
“我们这里的考生,这么卧虎藏龙吗?随便找的一个人都这么牛!”
“我觉得不是,我上去我顶多写出来四种。”
“我只能写三种。”
大家讨论得热烈,在笔记本上记得也迅速。
第六种,第七种,第八种,岑淮安停了下来。
“老师,用高中知识的接法我写完了,如果还要写的话,需要用大学数学的知识了。”
“你还会大学的数学?”杭领说这句话时,语气中的笑非常真心:“那就用大学的写。”
岑淮安转身,又写了三种解法,停下来说:“老师,写完了。”
杭领每个解法刚刚都看了,越看对岑淮安这个学生越喜欢。这就是他理想中未来学数学的好苗子!
杭领恨不得现在就让岑淮安进入他在
的大学,然后带着他学数学。
不过这会儿他按耐下了心里的激动,一句句问岑淮安怎么想出来那么多解法的,让他解释他没种解法思想过程。
岑淮安点头,拿着话筒一种解法一种解法说过去,声音不疾不徐,又带着些少年性的锋利。
底下的同学们听得十分认真,能用大学数学解出来题的,这种程度的能力,不是他们现在比得上的,差距有点过分大了。
李时来格外的自豪,和周围其他省份的学生不停说着那是他朋友,一个高中!
辛阳坐在李时来的不远处,听着他的声音,看着台上好像有光芒散发出来的岑淮安,眉头死死拧着,眼里有着不服气。
他觉得如果杭教授叫的是他上台,他也能写出来五种解法。
辛阳忽略了下面岑峥年写的解法,大学的解法更是当没看见一样。
但辛阳这种人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他也知道自己如果说出来这话,迎来的会是其他人什么样的目光。
台上杭领问岑淮安为什么这会儿会学大学微积分,看起来学得还不错。
岑淮安:“因为高中的学完了。”
很好很强大,这个答案无懈可击,杭领看着岑淮安的目光更加欣赏了。
不过学术报告有时间门,杭领没有在台上和岑淮安交流太久,而是顺着岑淮安写的那道题的接法,开始了他的讲话。
岑淮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无数佩服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迎接归来的王者。
“岑淮安,你也太厉害了吧!那些解法有些我这辈子都想不出来。”
“做多了题就会了。”
李时来:“不……我们不一样,我做再多,也没你脑子好用。”
都是天之骄子的人,承认自己某个领域不如别人心里确实容易过不去那个坎。
不过李时来很容易就过去了。他对自己的认知很明确,也知道有许多人都比他厉害,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比不上别人,反倒是让人更加喜欢。
岑淮安就很喜欢李时来的态度,他也愿意和李时来这样的人做朋友。
杭领讲完,提问环节岑淮安第一个站起来提问,问了他刚刚一直藏在心里的疑虑。
杭领认真地看着他解答。
后面岑淮安还会举手抢机会提问,不过问了两个之后他就停了,总要把机会留给别人。
其他人的问题有些也是岑淮安想问的,他听得非常认真,手不停动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了很多。
第四天的学术报告和第一天的开幕式一样,岑淮安学习得很充实。
冬令营到了第五天:宣布成绩,评出来金牌、银牌、铜牌,而金牌的前六十名,可以进入集训营。
金牌的选手,都是有机会受到高校递过来的橄榄枝的,只要和高校签订了合同,就可以被保送了。
宣布成绩时,岑淮安看着台上,难得眼里露出紧张。他对于成绩向来自信,但这会儿他好像没法自信
了。
周围的人都很紧张,宣布成绩的气氛过于庄重,让人的心不由自主就跟着提起来。
“金牌金牌,保佑我得金牌!”
李时来举着手不停上拜下拜左拜右拜。
“各路神仙,李家的列祖列宗,这次咱们李家能不能光宗耀祖,就看你们了。”
听到所有话的岑淮安:……
紧张一下子就没了:“你求神佛有用吗?”
李时来:“有没有用都要求,万一有用呢?”
岑淮安:……无言以对。
而这时,宣布成绩开始了。
先宣布的是铜牌的得奖者,一个名字又一个名字念过去。有人得了铜奖欢天喜地,觉得这趟没白来,有人如丧考妣。
辛阳听到他的名字在铜奖里,脸一下子就白了:“怎么会?我怎么会是铜牌?不应该……”
可是轮不到他细想,叫到名字的就要去前面的台上领奖,不管铜牌有多少人,大家都有奖牌。
辛阳拿着自己的铜牌回来,脸上还带着魂不守舍。
李时来和他一个奥数班上课,两人也算熟悉,看到他这个模样,关心地问:“辛阳,你怎么了?”
辛阳握住了李时来的手:“我怎么会是铜牌?会不会老师改错卷了?”
李时来蓦地瞪大了眼睛,因为被抓疼挣扎手也停下来了:“辛阳,你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这可是奥利匹克竞赛,改卷的都是杭教授这些大佬,你觉得他们会改错卷?”
他们是数学考试,那些数学届大佬怎么可以在最简单的数学改卷上出错,这不是天大的笑话的嘛!
“辛阳,你可别胡说,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辛阳要是真质疑了成绩有错,万一查出来没错,到时候他一个高校的青睐都会没有。
辛阳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只低头看着自己的铜牌,心里万般滋味。
他以为他会是四中最优秀的竞赛生,奥林匹克竞赛却只得了铜牌,他都没脸回学校了。
铜牌结束是银牌的获得者,依旧没有岑淮安和李时来的名字。
李时来眼睛已经瞪到了最大,心脏“怦怦怦”跳得犹如鼓声。
“岑淮安……”他舔舔嘴唇,整个人紧张得发抖:“接下来是不是念金牌的选手了?”
岑淮安:“嗯。”
李时来就算预料到了结果,但真听到金牌里有他的名字时,还是没忍住高兴得又蹦又跳。
“我可真厉害!”李时来伸手狠狠抱一下岑淮安,又狠狠抱一下旁边的辛阳:“李家一辈子,有我这个后辈偷着乐吧,我们李家列祖列宗,等着看我光宗耀祖吧!”
他说着跑向了前面的台子上,就等着金牌发下来看看是不是金的。
岑淮安整个人完全不紧张了,专心听着上面的主持人念金牌的人名。
“岑淮安。”
岑淮安也站起来,朝前面走去。
他不是最后一个被念的选手,岑淮安也没有失落,金牌总归拿到了,集训队的名额也稳了。
发金牌时,杭领和岑淮安、他身旁站着的一个女孩,还有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说:“其实你们三的成绩是一样的。”
岑淮安三人的目光立马看过来,杭领的面上带着有些调皮的笑:“不过岑淮安你名字字母靠前,吃了点亏,最先念你。”
岑淮安:“没事。”
其实他觉得这个排序有问题,如果按字母,顺着他应该第一个念,倒着应该最后一个也应该是他。
不过也没多大关系,金牌拿到了,集训队名额有了,谁先谁后念,这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颁奖完之后,主持人念参加集训队的名字,加上岑淮安,京城有三名同学进入集训队。
没有李时来,他也不沮丧,捧着金牌正开心着呢:“我都没想过我会得金牌。”
一直听着的辛阳,看着他手中的金牌,眼睛都红了。
下午是在冬令营自由活动的时间门,这时候各个高校的教授开始找自己看好的苗子说话了,递出一条条橄榄枝。
有人接下了,有人拒绝了。
大部分能保送的学生,都是得金牌的学生,也有几个银牌中自己去找高校展现实力的也成功保送了,当然也有失败的。
而杭领找到了岑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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