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淮安刚叠好被子,小跑过来端着土豆去水房。
水房里此时很多人,都是早上做饭的家庭妇女。
看到岑淮安端着土豆进来,一个个开玩笑地说。
“安安,你妈又让你洗菜啊。”
岑淮安不喜欢这些妇女的目光,低着头看土豆,根本不搭理她。
“男孩子可不能干洗菜活,安安你和你妈说,这都是女孩子干的。”
“还有刷碗,你也不能干。”
李大姐把盆里水往水池一泼,笑着说:
“咋不能干啊,谁规定男的不能干活了。安安来我这里洗。”
“嗯。”
只有李大姐给过他吃的,他不讨厌她。
岑淮安对其他人的话没反应,甚至还很烦,这些人叽叽喳喳的好吵。
“妈妈。”
“嗯?”
初夏坐小板凳上削土豆皮,没有专门的削皮刀,她削土豆的速度也很快,当年解剖尸体她也是速度最快。
他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告诉妈妈:“她们说男孩子不能干活。”
“谁啊?”
“洗菜的人。”
初夏“嘭嘭嘭”切着土豆丝,头都没抬问:“你不想干活?”
岑淮安感受到了她语气的危险,立即摇头:“没有。”
初夏把土豆丝泡盆里说:“别人家的男孩子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咱们家的男孩子,不干活就没吃的。男女都一样。去拿四个鸡蛋过来。”
岑淮安赶紧去橱柜里拿鸡蛋,他想吃妈妈说的土豆丝鸡蛋饼,不想没饭吃。
煎好的土豆丝鸡蛋饼焦香软糯,土豆丝和鸡蛋面粉完美融合,初夏早餐最爱吃这个了。
岑淮安也吃得头都不抬。
再喝一碗红枣小米粥,完美。
家里的菜吃得七七八八了,初夏带着岑淮安一起去菜场,她准备买条鲫鱼回来炖汤喝。
鲫鱼汤健脾和胃、增强体质,对于她和岑淮安这样脾胃不好,体弱的人最合适了。
她不要大的鲫鱼,就要四条半斤以下、三两以上的鲫鱼,而且必须活鱼,炖出来的汤才够鲜嫩。
岑淮安拎着四条鱼,初夏拎着其他的菜,只买两天的,没多少,走着慢悠悠地就回家了。
刚到家门口,迎面碰上过来找她的王玉兰。
初夏皱了皱眉,王玉兰一来准没好事。
岑淮安一看到王玉兰,小脸就拉了下来,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就像狼盯着最讨厌的敌人一样。
两人没一个人和王玉兰说话,摆明了不欢迎。
倒是王玉兰看到岑淮安和初夏手里的东西,眼睛转了几转,面上带笑跟着两人进门。
“初夏你买鱼了,正好你爸这几天说想吃鱼,你们果然是父女连心啊。”
“干什么?”
初夏抓住她要去拿岑淮安手里鱼的手,让岑淮安去把鱼放好。
岑淮安听到初夏的命令,不仅鱼,她手里的东西还有地上的一些菜,他全一股脑拿进里屋里了。
“这是我和安安自己吃的,不是给你们一家子买的。”初夏甩开王玉兰的手。
王玉兰手抬起来捋了捋头发,笑盈盈地说:“我是你妈,你这孩子,居然还防着我。你不给我能硬抢你的东西啊?”
“那可说不一定。”
王玉兰暗恨地咬了咬牙:现在初夏怎么这么难缠。
“初夏你把妈看成什么人了?”她伤心地用手帕抹了抹眼睛:“我命苦啊,好
不容易养大的闺女这么说我,我的心都凉透了。”
“凉透了正好,我的心也早就凉透了。”
王玉兰的哭声一顿。
而此时岑淮安也跑了出来,站在里屋帘子那里,身体做出防备的姿态,眼神戒备地看着王玉兰。
如果她敢进来,他就敢用身体撞过去。
王玉兰不说话了,初夏也不说话,径直走到桌子前,坐在椅子上,倒一杯茶冷着,用扇子轻轻给自己扇风,还对岑淮安招手让他过来坐。
岑淮安犹豫了下,还是站在里屋门口。
吃的重要!
没人搭理她,王玉兰自己就忍不住了,开始说家里的难。
“初夏,你弟弟好不容易谈成一个对象,眼看着两人就能结婚了,但是人家要三转一响。”
说着王玉兰忧愁地叹了口气:“咱们家你也知道,一堆吃饭的嘴,钱都存不住,哪有钱买三转一响啊。”
“那就不买。”
“那哪能成,你弟弟不结婚不行。”
“哦。”初夏根本不接她的话,低头看自己的手指甲,有点长了,应该剪了。
“初夏,妈知道你最疼你弟弟,峥年寄过来的钱你也花不完……”
初夏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来前几天的事你都忘完了。钱不可能给你的,以前你要走的钱你也得还回来。我记得初明是在拖拉机厂工作吧,正好我这个姐姐也好久没见他了,明天就去找他聊聊天。”
王玉兰听着这话心惊胆颤,上一次初夏那一哭,让她在纺织一厂都没了脸。
要是她去找初明,王玉兰立马站了起来:“钱妈再自己想想办法,初明最近正忙,你别去了,去了也找不到他。”
说完她就急匆匆走了。
初夏看着她这模样,有了主意,三转一响,她也想要呢,刚好她就缺个手表。
“罗初夏!罗初夏!有你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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