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看着许诗嘉的反应,简直不明所以。
自己又哪里惹到太子了?
算了,懒得理他。
这男的本来就阴晴不定阴阳怪气的,怀疑是长期没有性生活以后的阴阳失调。
林舒转开头,把眼神瞟向远处,魏雪找的这一带确实风景宜人,山脉连着山脉,碧绿苍翠,可惜如此视觉盛宴却并不能让人享受,因为山路太过颠簸,王伯又把农用卡车开出了战斗机的风范,在拐过一个路口时,一大巨大的颠簸,林舒在惯性下眼看就要往鸡棚摔去。
不至于受伤,但衣服是脏定了,运气差恐怕还要沾上鸡屎。
只是林舒做好了摔上去的心理准备,正准备闭眼屏气迎接鸡屎味,却见中途伸出一只手,力缆狂澜地稳住了林舒摇摇欲坠的身形,把人揽了回来。
那鸡屎味果然随着距离的拉开变淡了。
空气重新变得清新。
林舒睁开眼,才发现是许诗嘉不发一言地把她揽了回来。
刚才不欢而散的谈话后,他和林舒一样,把头转开看两边路上的风景,如今也仍旧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然而手倒是牢牢揽在林舒腰上。
林舒想要起身,然而还没来得及,又一个颠簸,她不仅没和许诗嘉拉开距离,还径自一下摔进了对方怀里。
这一次,许诗嘉终于不再看风景,他转回了头,看了林舒一眼,刚才的颠簸里,他下意识接住了摔过来的林舒,如今倒像是敞开双手而林舒投怀送抱似的,而许诗嘉也显然意识到了这个姿势的暧昧,他快速松开了手,像是为了避嫌一样往离林舒更远的一侧坐了坐。
许诗嘉平时总是很冷静自持,然而这一次行动却刻意突兀得很。
林舒原本不觉得有什么,然而被许诗嘉这么一搅合,林舒也变得有些尴尬和不自在起来。
许诗嘉喝醉那一晚的回忆猝不及防地撞进她的脑海,他的手当时也揽着她的腰,比刚才更用力更无法推拒,然后是他倾身下来放大的脸,接着就是……
林舒下意识的瞥向许诗嘉的嘴唇。
打住!
林舒猛得一个激灵。
光天化日的,自己都在想点什么呢?
林舒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装模作样地抱怨了两句太晒太热了。
只是林舒对自己脱缰野马一般的思想喊了停,许诗嘉却没有。
他像是也想起了那一晚,开始盯着林舒的嘴唇看。
“我对酒精非常敏感,那晚上……”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初事发第二天什么都不提不就是默契地当成这件事没发生过吗?
怎么隔了这么久,反而开始旧事重提了?
林舒挽了挽被风吹乱的头发,努力佯装镇定和大度:“这事不提了,当时你喝醉了,算半个限制行为能力人。”
她是老板,总不能斤斤计较,就算装也要装得从容。
可惜林舒的包容没有得到许诗嘉相应的感激,他盯着林舒有些恶狠狠地看着,片刻后,才拖着长长的调子“哦”了一声。
林舒既往不咎,结果许诗嘉却古怪地生起气来。
这男的阴阳怪气道:“我的老板可真大度啊,真是爱护下属呵护下属,男下属喝了一口酒号称喝醉了,就认定对方是半个限制行为能力人,对她做出以下犯上的事,还是选择原谅他,甚至连口头的追责都没有,下属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今年中国好老板评选怎么说得你有吧。”
林舒:“……”
许诗嘉什么毛病?
怎么?
难道自己追责他骂他扣他工资他就开心了?
什么人啊?
许诗嘉说完,还嫌挑衅不够似的,看向林舒,面无表情道:“老板真好,谢谢。这么包容我,让我勇于犯错误,不怕犯错误。”
林舒:“……”
林舒有点想骂人了。
为什么就不能想点好的,就光想着犯错误?
好好打工好好做个人不行吗?
恰是这时,车子行驶到了一条更为颠簸的土路上,这条土路上不仅黄土路面崎岖不平,更是充满了小碎石,颠簸的犹如暴风雨的海面,林舒顾不上骂许诗嘉,毒辣的太阳一晒,车子颠的又尘土飞扬,她也有些头晕起来,一下没了训许诗嘉的念头,而许诗嘉显然也是同样,脸色有些差,紧抿嘴唇,作妖不起来了。
在半小时的颠簸路程后,卡车终于把两人送到了镇里。
许诗嘉虚弱地从农用卡车上走了下来,表情心有余悸。
他一脸想死地提着土豆:“魏雪怎么会想到这种地方来?现代人怎么了?为什么觉得找个交通不便的村子就是疗愈?这鬼地方我不想再来第二次!”
林舒看了许诗嘉一眼:“你带着土豆在这里等等,我去大巴站点买回荣市的车票。”
然而林舒信心满满地去,却失望而归。
她本以为到了镇里,回荣市就有着落了,然而没料到时间临近五一放假,大家的旅游探亲激情都热情昂扬,去荣市的车票早已售罄。
售票处的员工言简意赅:“回荣市时间最近的票是四天后的上午,要买吗?”
四天后!
这意味着林舒甚至五一假期都要被困在这里!
这可怎么行!
但对于林舒带来的这个消息,许诗嘉倒是挺波澜不惊,他像是从刚才的状态里缓了过来,脸上重新恢复了镇定:“你帮我看着土豆,我来搞定,今晚肯定能回荣市。”
片刻后,许诗嘉便双手插着口袋,悠然自得地走了回来。
“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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