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晌午,日头已经烈得不像话,曝在光下眼睛都很难睁开。
等通传过了,殿门再次打开,谢簪星接过侍女手里的托盘,踏过门槛时眼睛一瞬间没适应明与暗的转变,几乎有些眩晕。
她顿在原地缓了几息,将另一只脚踏进来,听见里面传出轻微的交谈声。
“陛下,喝药了。”谢簪星走过去,将小盅里的汤药倒进小碗里,才从托盘里端起来,放到皇帝面前。
皇帝头也不曾抬,眉毛轻轻皱着,将面前的折子推到一边,透白的瓷碗顶替过来。
此前听闻宁王暴毙,皇帝气急攻心吐了血,原先便不大康健,如今更是亏损,汤药至今也不曾断过。
皇帝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将太子传唤进宫好生斥责审问了一番。毕竟即使宁王当真是意外死于途中而非人为,护送也是太子的人,他难辞其咎。
那日太子刚进了大殿撩起衣袍预备行礼,字都没来得及说一个先被甩了一个巴掌。皇帝仍是病体,但手落下来的时候都在颤抖,可见是用尽了全力的。
事情也才过去一旬,如今两个人对坐起来商量政事,倒也能称得上心平气和。
皇帝端起碗,脖子随着动作仰起,脖颈上褶皱松弛的皮肤凸动,片刻汤药便见了底。
瓷碗被按在桌案上,沉闷的一声响,不知是因为喝药还是因为旁的什么,之前的对话停滞了一会。谢簪星将帕子迭起来,按在皇帝嘴边。残余的褐色药汁在浅色丝绢上氤氲开。
皇帝任由她轻轻在嘴边按了按,抬手抓住她的手,整个包裹圈围住,也没放开,就捏在手心里。
谢簪星被他的动作带得轻轻往前靠了一步,很轻微,但她余光里还是捕捉到明济的头轻轻偏了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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