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似锦的兴趣炽热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地步。她抬手抓住对方扣紧衣领的手腕,陆渺被她的手指接触后立即皱眉抽离,仿佛碰到了令人厌恶的虫子似的。但他没料到对方惯于健身和搏击,掌心钳制的力道一时居然不能挣脱。
她紧握的动作牵扯到了指间的伤口。
“放开。”
“很讨厌我这种人?价格不能衡量一切?”程似锦一动不动地说,“是你先伸手碰到我的,人对讨厌的东西会提起触碰的想法么?……放心,我从来不强迫别人,只喜欢你情我愿的事情,但我也喜欢给一件东西标价,比如说,你这份尊严的价值。”
男人猛地抽出了手。
原本凝涸的伤口被撕扯开了,疼痛、过度疼痛,不知道是躯体上的,还是一个如此“色彩明艳”的女人所说的“包含灰度”的言论,让他的精神产生被震动的痛感。陆渺感觉自己身上每一根血管都酝酿着一种被刺伤的、断断续续地疼,他从坐位边拿起外套,掉头就走,只冷冷地抛下一句:“市侩得让我恶心。”
露台的纱帘被风吹得涌起。
程似锦看着他的背影转入灯光下,既觉得意外,又感到好笑。她转头问助理:“我让人恶心?”
张特助面无表情道:“绝对没有。”
“因为我体恤下属?”
特助顿了顿,道:“因为您给我开六位数的月薪。”
程似锦抛过去一个“我就知道你这么说”的幽怨眼神。
特助不接收眼神,只细心地给她擦手。刚才那个男人手上有伤,明显蹭到了老板身上,程似锦的仪容仪表也在她的业务范围之内。
这边的动静稍微一消停,不远处的韩玉筠就忽然出现。她凑过来看热闹,却没见到程似锦的新宠,有点纳闷儿地啧了一声:“怎么着,碰壁了?哪路英雄人物能抗拒得了你?”
程似锦抵住下颔,语气颇显无聊地道:“这话说得,我的钱比别人的香么。”
“我的程总,如果要出卖自己少奋斗二十年,卖给上岁数的老头子是什么场面,卖给你是什么场面?我都觉得有些人得赔你点儿,他们不值那个价儿。”韩玉筠补了一句,“而且被你养过的人大多数都脑子让你宠坏了,居然不想跟你谈钱,想跟你谈感情——可怖啊,跟利益动物谈感情。”
程似锦:“那咱们俩的……”
韩玉筠立马变脸,亲昵凑上来接过助理手上的活儿:“咱们不一样啊,从小穿一条裙子长大的友情,别人穿裤子还有俩腿儿呢,你这不直接跟我心连心?男人如衣服,朋友如手足嘛。”
程似锦笑了笑:“那你见过谁裸奔的?谁跟你朋友,我是利益动物。”
“你这人,嘴上的仇还真记啊。”韩玉筠一阵头疼,“这么难讨好——得,想谈感情的人来了。”
她往侧面一让,程似锦还没看过去,一个人形就蓦然贴过来半搂半抱地环住她,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叫了声:“姐姐。”
“你不要我了吗?”任澄紧接着说,“那个男的也没有多好看……欢博的模特很多整过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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