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温度计显示余葵没发烧,灌了两袋冲剂下去,勉强打起精神。
听说程建国手术,向阳特地请假赶来。
可惜手术时间太短,他刚到不久,人便从手术室推出来了。
余葵怕病毒传染给她爸,戴紧口罩不敢凑上前,倒是向阳跟亲儿子似的,一路嘘寒问暖,跟着小护士把程建国送进CCU。
门合起来,向阳才抽空撇时景一眼。
“就说让你俩悠着点儿吧,我要是叔叔,一来北京见我天真可爱的女儿跟男人同居了,我也得心梗发作。”
“向阳你是来探病的,还是来给我添堵的。”
接话太急,余葵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时景及时给她拍了两下背,又递上拧开盖儿的热水。
向阳胳膊伸到一半,不着痕迹收回来。
他懒得看两人恩爱,别开眼,“病了就回去躺着吧,反正疫情也不准家属陪护。”
“我爸让招待你吃午饭。”
余葵浏览手机上的餐厅,“你想吃什么?完成了任务咱们赶紧各回各家。”
“缺你这顿吗?”
向阳磨着后槽牙:“时间还早,我回医院有事儿。等会你爸问,我就说你请过了。”
余葵果然收起手机。
“行,那等你下回有空再说。”
电梯抵达一楼,外面在下小雨,余葵干脆让时景开车送他回北三院,自己留下买医院让准备的物品清单。
向阳不乐意:“我到门口自己打个车就行。”
时景已经把车钥匙掏出来了,掀起眼皮看他。
“走吧,不麻烦。”
2013年,时景刚转到纯附那会儿,向阳算是班里最早和他熟悉起来的一批人,篮球场上组队次数多了,两人关系还算不错,转折就是从余葵考进一班开始的。
余葵跟时景越走越近,与之相对的是,向阳与他一天天疏远。唯一的默契大概只有:他们在余葵面前,不约而同维持着和平的假象。
车子驶入主干道,车流走走停停,时景主动打破平静致谢。
向阳扭头看窗外。
“谢什么,我又不是为了让你谢我才过来的。”
时景并不在意他话里带刺,平静道:“余葵慌了一夜,你安慰两句,她看起来好多了。”
他的态度叫向阳浑身不自在。
“我是医学生,比不上你妈妈能立马安排手术,也只能安慰两句了。”
想了想,他又道,“小葵是扁桃体发炎吧?她明天嗓子该哑到讲不出话了,你回家路上给她买点儿川贝和枇杷煮水喝,她从小都喝这个,管用。”
“我会的。”
时景用余光瞥他一眼,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还在喜欢她么?”
“喜欢什么?”
反应过来,向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地,寒毛都炸起来,“你说的该不会是小葵吧?”
时景耸肩。
“哦,原来你不喜欢。”
“怎么可能!我们一块儿长大,跟兄弟姐妹似的,从她穿开裆裤起,什么狼狈的样子我没见过,我怎么可能喜欢上她,你会跟自己的妹妹谈恋爱吗?多畸形、多离谱……”
时景安静等待他一大通话讲完,才点头。
“很好,我们达成共识了。”
向阳像被扼住了喉咙,意识到时景只是在故意引他否认,沉默了两三分钟,才重新开口。
“时景,我发现你小子挺阴的,这点倒是跟从前一样,高三看电影那晚上,有人到教室门口找余葵表白,是你把徐方正绊倒,让水撒她卷子上的吧?”
“彼此彼此,把那男生撵回教室的老师,不就是你引来的。”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