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阳县城沿着余阳河而建,蜿蜒的余阳河水润泽着这片土地,最终汇入京江。古时的余阳人出行,可以坐着大船从余阳而至京都。现在余阳县边上有铁路支线,四通八达,交通更加便利。
七月盛夏,河岸边的柳枝无精打采的垂着,纹丝不动,拱桥的石阶被晒的泛出点点银光。河水缓缓流过,偶有一片叶子掉落水面,悄悄的晕开一丝涟漪。
经过河岸边,穿过一条马路,从沿街国营理发店和副食品店中间的巷子里进去,是一排排并立的木石结构的平房,这一片是县里纺织厂的职工住房。
今天是周日,纺织厂的会计方晓琴正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一个菜篮子,另一只手拿着一块手帕不断擦拭着额间冒出的汗水。
平房前面种着一排梧桐树,此时树荫下坐着两个妇女,一个年纪偏长,脑后绾一个圆鬓,穿着灰色的短袖褂子,膝上放着竹篮子在摘豆角。另一个二十左右,脸形方正,乌眉杏仁眼,颇为俊俏,留着过耳短发,额前别着钨丝夹,套一件无袖背心,一边高高撩起衣角抱着婴孩正在哺乳。
“方会计,这阿圆一回来,你不再从食堂里打些现成饭菜回来,每天大鱼大肉的,这下大毛小毛高兴坏了吧?别人家是重男轻女,你这是重女轻男呀。”年轻的妇人看见方晓琴提着菜篮子回来,笑着的趣道。
“我们家要是有阿圆这么出息的姑娘,也天天给她白米精面喂着。”刘大娘道,她有一儿二女,儿子在部队,大女儿早就出嫁,小女儿今年十九岁,初中毕业,现待业中,对方晓琴大学毕业已分配工作的女儿,羡慕得不行。
“方圆昨天刚回来,我也就买了两天菜,看你们说的。”方晓琴笑着道,她把篮子里串着草绳的大鲫鱼拎了出来,“今天正好碰到附近农民捉了几条鲫鱼在卖,这不用票,我赶紧买了。燕子,到时候给你盛碗鱼汤,这鲫鱼最下奶。”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婆婆知道肯定骂我贪嘴。”年轻的妇人燕子红着脸笑嘻嘻道。
“知道是给她宝贝孙子加伙食的,你婆婆能有意见?”方晓琴含笑,脚步不停的往屋里走了。
看着方晓琴身影离去,刘大娘叹了一口气:“你说,都是一般年纪的,人家姑娘养的,又聪明又水灵,当时考上大学厂子里还奖励了一笔钱,转眼毕业,马上就是大医生了,我们家那个……前年初中毕业,赶不上工厂招工,一直在家闲呆着。这人和人,真没法比。”
“我看芳芳挺好的,初中毕业又是城里户口,人长得精神,这工作和对象慢慢都会解决的。你看我,一个农村人,只上了两年小学,这不也嫁到城里过得也挺好。”燕子道。
“芳芳和阿圆一起长大,阿圆五岁上小学,芳芳五岁还赖我背上不下来,阿圆考大学了,芳芳才上初中,我也没少她吃的喝的,赶上前几年最困难的时候,我自己少吃一顿,都要把口粮省下来给她。这怎么脑子就赶不上人家呢。”刘大娘还是有些放不下,自从听到方圆的工作分配下来以后,她这心里头就不轻快。
“听说阿圆从长跟在她姥爷身边,方老先生那是什么人,有他在一边教着,这阿圆能不成材吗?”燕子说完,发现怀里的儿子眯着眼睛已经睡着了,嘴巴微张,奶嘴已经吐了出来,她轻轻的把衣服拉了下来,看着儿子皱着脸吭叽了一下,连忙轻轻摇了摇。
“这倒是。你们家小宝,以后也要早早的送他去上学,让老师好好教教,以后也考大学,当干部。”
“能接他爷爷的班,当工人也行,我家老爷子这工资可不比干部低。”燕子摸着儿子的小脸,似乎看到了以后小宝招工进厂吃上商品粮的前景,脸上流露着满足的笑意。
刘大娘听了,也连忙应是。郝师傅是县剪刀厂八级钳工,每个月能拿一百多块工资,和县团级干部差不多待遇了,这一片谁不羡慕。
两人继续说着闲话。刘大娘的媳妇今天带了两儿女和小姑子芳芳一起去了市里的动物园玩,她中午一个人在家,打算随便烧点东西垫垫肚子。燕子的婆婆已经在烧菜做饭,她只要顾好怀里的小宝就行。
方晓琴回到家后,顿时感觉阴凉许多,她看见十岁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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