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蓝‘噗嗤’一声笑了,“姑娘才不惦记那几块地呢,在皇宫里姑娘也有地。”
知缃不由惊叹了一句:“皇宫里也能种地啊。”
实属是她少见多怪了。
余清窈也不好意思再去解释,宫里本来是没有地的,只是她朝李策要了,李策就给了她地。
现在谁进了閬园都要看几眼那格格不入的菜地。
也唯有李策不觉得那菜地是多么突兀。
就好像他也能包容她所有的的缺点和不寻常之处。
清冷的余家小宅子一下涌进了这么多人,顿时就热闹起来。
离着晚膳还有一段时间,李策就跟着明威将军去虎贲军营了。
余清窈和剩下几人留下来收拾起屋子。
因为许久没有住人,帐子和铺盖都要重新换过。
在忙碌中,几人都感觉又回到了余清窈去金陵城前的日子,大家好似都年轻了几岁,又成了那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个个面容红润,欢声笑语。
知绯女儿一岁了,生得白白胖胖,正是咿呀学语的时候,十分可爱。
余清窈还没抱过这么小的奶娃娃,知绯、知缃在旁边教她怎么抱才省力,又逗着孩子叫她王妃。
小娃娃‘汪’了半天,最后吐出了个奶泡,把大家都逗笑了。
小娃娃就急得比划着手脚,好像急切地想表达自己不是有意的。
抱着小娃娃逗了好一会,余清窈就觉得手臂酸了,把孩子还给了知绯。
“一岁的孩子已经这般沉了,想当初乳媪带我一定很不容易……”余清窈不由感慨道。
余清窈是难产而生的孩子,小时候体弱,乳媪抱她都抱到了三四岁。
也好在那时候乳媪身子骨好,走路都带着风,才不至于被她累病。
乳媪望着余清窈,摇摇头,又笑眯眯道:“等姑娘有了自己的孩儿,就知道看着孩子健康长大,那点苦真算不得什么。”
自己的孩子……
余清窈还没有想过自己和李策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知绯抱着孩子哄着,一边问余清窈:“姑娘和殿下还没打算要孩子么?”
两人成婚也有大半年了,按理来说成婚不久也该有孕。
余清
窈被问住了。
殿下和她还从没有讨论过这个事情。
更何况他们圆房远比她们想的要晚许多……
而且她也知道了李策之前捣鼓的那个物件是防止她有孕,据说是比让女子喝药还管用的东西。
“不过金陵冬日阴冷,是该避开些。”知绯以过来人的身份,孜孜不倦地劝道:“这月子还得坐好,不然以后身子损了,再怀就更辛苦了。”
乳媪连连点头。
她生了四个姑娘,最是清楚这妇人产子的事。
“姑娘年岁还小,再等个一两年也不急……”乳媪担忧地拉着余清窈的手,“记得要找个大夫好好调养身子,孩子什么的别听将军乱说,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懂,你这个身子还是先调养好了,多听大夫的话……”
上一回明威将军还嚷着要什么孙子孙女,乳媪听了都担心,好在秦王殿下才没有这么心急。
若是姑娘此刻带着身孕回来,乳媪才要难过呢。
余清窈知道乳媪在担心什么,她是怕自己也不好生育。
“殿下请大夫为我诊过,说我身子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气血不畅,只要多活动活动,就能改善许多,您今日不是也瞧见了,我是骑着马入城的!”
余清窈对于自己学会了骑马,颇为自豪。
乳媪不免好奇:“姑娘以前一学骑马就哭,将军心疼坏了,就再没有让姑娘学了,殿下究竟是怎么教会姑娘了?”
余清窈‘呃’了一声,缓缓道:“殿下教了我一些技巧,又带我练了许多遍……就慢慢会了……”
骑马可是一件很讲究经验的事,可不得一遍遍练习。
乳媪不由夸赞道:“秦王殿下一看就是个脾气顶好的人,不但细心,还耐心,真是个好夫婿。”
知蓝奇怪得与春桃交换了一下视线。
殿下的确教了王妃骑马,可也没有看见他经常带着王妃练,他们何时偷偷练了?
金乌西斜,炎热的空气也被晚起的风吹散。
在遥城,军民经常在一块劳作,上下尊卑的划分就不似金陵城那么明显,主仆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事也不少见。
起初余清窈还担心李策会不习惯,心里忐忑不已。
好在李策对乳媪几人,也温声细语,没有半点不耐。
明威将军喝了几盏酒,脸色通红,就开口夸道:“我这会才是真敬佩贤婿了,殿下从未上过战场,却也练得一手好箭法,我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徐大哥的箭法,如今还要加上贤婿你的!”
“岳父谬赞了,岳父治军之严,也让我受益匪浅。”李策举起酒盏敬他,“虎贲军能彪炳日月,离不开岳父的治军严纪。”
今日去虎贲营转了一圈,他说这番话就是真心实意的,并不是出自对于余清窈的偏爱。
明威将军听得出来这好话不是虚情假意,欢喜地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不瞒贤婿说,之前我还不满姩姩竟然嫁的人是你,你嘛,虽然出身尊贵,可是名声不太好……城府深心思复杂,姩姩心思单纯,哪能玩得过你。”明威将军摇着脑袋。
“阿耶!”
余清窈可被明威将军这一番‘肺腑之言’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他们二人离开了一个下午去做了什么,回来后关系好似变得更好了,竟然都可以掏心掏肺地讲心底话。
李策也不生气,顺着明威将军的话就谦逊道:“岳父说的是,小婿以前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往后一定会好好注意自己的名声,不给岳父抹黑,也不让姩姩受牵连。”
明威将军听了直乐,拍着大腿就道:“有贤婿这句话,姩姩嫁你嫁对了!我一百个同意!”
“阿耶……”余清窈咬着下唇,羞死了。
可是明威将军坐在对面,余清窈拉不住他,只能问旁边的李策。
阿耶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这么高兴。
高兴地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李策见余清窈眼睛忽闪忽闪,水光盈盈,笑着凑到她耳边道:“我在营地里和你阿耶帐下的骑射好手比试,赢了。”
声音从他唇瓣吐出,带着酒的醉人的气息,烘得她耳廓都热了。
余清窈转眸凝视李策也熏得微微发红的脸,又看了看他弯起的唇角和笑意满满的眸。
瞧得出殿下今日也很高兴。
真奇怪。
一个赢了高兴也罢,怎么另一个输了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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