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所以在被那些?人威逼后,他就....”
柳青萝:“不是威逼,是他想趁乱纠结当?地流民成为一霸,笼络钱财跑路,于?是心生歹意,到处宣扬自己知道如何破解瘟疫——其实,破解之法是阿药想到的,她看到夏日将近,那些?曾经吃尸体后不断惨死的老鼠,有些?竟然开始存活了,她就觉得事情有变,想借他的口救下村里人。”
“可是,她没想过这?人心生歹意,加上?不知道从哪传出的邪人迷信,把?本地的青诡传说?给渲染得乱七八糟,最后人心恶意,演变成了吃圣子圣女可以救人的说?法。”
现?在看来,就是羟族那边的大萨满在推动?。
“就有了后面的威逼跟癫狂。”
“我跟二狗子看到了他们的动?乱,跑回去提前带着她跑进山里,那会,她因为常跟那些?尸体接触,看瘟疫的演化,会用老鼠做实验,不知怎的,有点发烧,虚弱得很,被我们扛着藏进了山里,到处都有人在找她。”
“后来....”
柳青萝低头,不断摩挲袖子,像是犯错的孩子,又?带着几分无措跟沉痛。
“我们在山顶看到了烟。”
“她跑下去了。”
“奶奶已经自焚死了,我们追着赶到的时候,那些?人正在院子里扒拉熟肉吃。”
“阿药看见了,后来就生了魔障,一看到火就有点癫意,生生用药压着,我们救不了她,钟川就趁着我们没看住,在她犯病时把?她带去了乐园...要最后卖她一次,我那会,则是被我父母诓骗去的,说?是做工可以挣钱。”
“他大抵想不到阿药从小吃过太多药,体内...毒很重,加上?当?时已经夏日,解毒了,她活着逃出来了。”
周燕纾接过女仆递过来的茶,指尖摸到热意,也?看着炉子里赤红的火焰。
被烧到了,眼睛有点痛。
太痛了。
所以,为那个奶奶,为滇边之恨,钟诡才要做那最长远的复仇。
从那一日焚起的飞烟开始,从她的癫跟恨开始。
长达十数年。
周燕纾忽然明白自己母亲的话——要么做至尊无情,要么沦为世?俗,为情爱悔恨而痛苦一生。
女仆其实想哭,她知道那个随手救自己的人是谁,却又?希望自己不知道其过往,好让对方在自己眼里永远是光尘同行,不曾如此?痛苦。
“她为什么不跟你们一起离开。”
柳青萝一时困顿,不知道怎么说?。
周燕纾:“因为杀了钟川,她才要担负起照顾母亲跟弟弟的责任,她,从来都是三思而后行,愿意承担后果——所以她杀钟川前就明白自己需要付出什么。”
也?才有了后面离城跟拢城之境的难民之地,微生姑姑过了那条路,恰好遇上?做好决心要卖了自己给母亲跟弟弟治病的她。
也?才有了后续。
柳青萝:“是,不过.....他们都没能活下来。”
周燕纾:“在我下面人调查,说?是病死,此?前两人就染病了,被安置在破屋?”
柳青萝:“我不知道,具体的,她没说?,我们在王都再见后,我问过,她也?只说?人没救回来,她阴差阳错成了奚玄。我也?不好再问,就好像她也?不问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二狗的。”
周燕纾眼皮微动?,“她对外只说?是她的。”
柳青萝尴尬,坐立不安,回避周燕纾深沉的目光,看向外面玩闹的小女孩。
“她以为是二狗的,我也?希望她这?么认为。”
“总好过让她知道二狗早就没了....在她进乐园后没几天就被打死了。”
柳青萝摸着自己的腹部,其实也?不清楚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但她瞒住了这?件事。
周燕纾已经查到了二狗子的死,但她也?没提,背靠软垫,手臂搭着檀木扶手,垂眸,闻到屋内檀香淡淡的。
那个不值一提的二狗子,是那人这?一生唯二参与过过往的人之一,是能让她全身心信任跟庇护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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