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不当着他们的面把事情做好,事后还是会有一群弹劾他的人,与其等着他们弹劾,还不如把过程原原本本地摆在他们面前。
“这么多人都是来送钱的?!”翰林院的其他官员看到都快把他们翰林院官署门前给站满的一堆商贾,轻轻吸了吸气。
这么多商人,怎么着也得凑个十几万两吧?就是不知道这钱他们怎么送?
“大人,什么时候开始啊,”他们在暗暗吃惊的时候,底下的商人们不耐烦了,“我们可是带了不少身家来,就等着给大人们交给钱,好回去睡个安稳觉。”
昌南到京城这一路可是不近,走水路都要走一个半在月左右,虽说船上都是同行的商人,可指不定里面就混着有一两个心思坏的,他们可是带着不少身家上京来的,这要是被人偷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因此,一上京找到陈烈酒就要交钱,可陈烈酒也不收,他直接把他们带来了翰林院官署。
官署耶。
他们这些偏远地区的商人们,若无意外,这辈子都不知道京里的官署长什么模样。
这次的机会不仅可以让他们家的生意更上一层楼,还能让他们见识到一次京里的官署模样,值了值了。
就是在这官署大街上站太久也不好,官署里面都是些朝廷机要,是不可能让他们随意进去的,只能让他们站在这官署大街上。
而这官署大街上自从他们进来后,周边巡逻的侍卫都把他们给团团围住了,□□守着,就等着他们有个什么意动,一□□死他们。
守卫京城官署的侍卫和外地衙门的侍卫根本就不一样,他们身上那种带着血腥味的气势,让他们一下感受到了何为死亡的威胁。
因此,对官署再好奇的商人们也不好奇了,只想把事办完,赶紧回去。
“这就开始。”许怀谦抬手,让翰林院里的小官们给这些送钱的商人们搬了些凳子出来,好歹是给他们送钱来的不是,不给口水喝,给根凳子坐也不错啊。
而且他老婆还在里面呢,总不能让他老婆也站着吧,多累啊。
“大家都是从昌南来的,我们都是老乡,我也就废话不多说了,”许怀谦从翰林院里抱出一摞翰林院新著出来的书籍来,拿起一本什么都没有的封面,指给他们看,“看到这本新书了没,这个书的封面和背面都可以放你们家的广告。”
“这一摞,有十本,十本都可以放,”许怀谦拿着书站在他们前面说,“现在开始招书的背面,十个字推广告,拿你们商会会长做例子,每本书的后面我们会写上‘此书由昌南陈氏仿银炭赞助发行’这样的字样,一万两,有谁愿意买这个广告位?”
“我!我!我!”
许怀谦话音一落,在场立马就有大半的商人站了起来。
一万两看似很多,可是这是科举书耶,能推行到全国读书人手中的科举书,且只有十个位置。昌南穷是穷了点,可布行、米行、车马行这些大宗一万两的家底还是有的。
“但广告位只有十位,”许怀谦看到这么多人,瞬间换了个主意,“你们这么多人,我们总不能把所有科举书都印满广告吧,一万两为底价,一两银子起价,上不封顶,大家竞拍吧,由叫价最高的十位获得!”
一群带着身家来买广告位的商人愣住了,他们以为他们带着钱就必定能成事,没想到还要竞拍?!
“一万两零一两银子!”
“一万两零二两银子!”
“一万两零十两银子!”
可犹豫归犹豫,在他们愣神间的工夫,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开始叫价了。
没办法,只有十个啊,他们这么多人,晚一点就被别人给抢去了,而且加的价也不高,就一两银子,一万两都花了,这一两十几两的谁还加不起了!
翰林院官署门口,许怀谦拿这本书,只承诺在书的背后加上一行字,就引得这群商人,拿着上万两的银子趋之若鹜地给他们砸钱,可把翰林院的官员和一群其他看热闹的官员给惊呆了。
许怀谦说得挣钱的方法就这么简单?只要在书的背面加上一行字,就能收一万两?
那十本书就是十万两!
还不止!
因为只有十个广告位,他们还得竞拍价高者才能拿下一个广告位!
这会儿,竞拍价格已经叫到了一万一千两,真够可以的,一会儿工夫,十本书就多挣了一万两!
这连本钱都不需要,简直比捡钱的速度还要快!
翰林院和其他各部的官员都被许怀谦的操作可震惊到了!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竟然还可以以这样的方式挣钱!
尤其是户部的人,嘴巴都长得老大了:“竟然还可以这样!”
“对啊!我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书可以要推行于全国的!不止文人可以出名,商人也同样需要出名啊!”
他们如何震惊,许怀谦不管,他这会儿正主持着拍卖呢。
幸好以前当扶贫公务员的时候,也经常会去一些慈善机构,帮贫困山区的病人们主持募捐,靠着他那张脸,拉到过不少救治金,因此经验很足。
“一万五千两一次?!”没有锤子,许怀谦拿书当敲板,“还有没有叫价的了!”
“一万五千两两次!”
“一万五千两三次!”
“成交!”
最终新科举书的十本字推广告为以最高一万五千两,最低一万一千两的价格卖了出去。
现场的人不管是来买广告位的,还是看热闹的,都被许怀谦给调起了激情来。
他人生得好看,一举一动都牵着人的心,笑一笑,就能把人魂勾过去。
让人有种不是在看他卖广告位的感觉,像在买他笑一般。
因此,不管是花钱的还是看热闹的都挺高兴。
他们是高兴了,户部的人惊讶过后,一脸铁青地回去将事情禀告给谢玉堂。
“什么?!”
谢玉堂得知此事,正在办公的手都抖了一下:“他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挣到了钱了!”
不是卖孤本!甚至连拓本都没有卖!就卖了几个能在书的后面印一行字的权利,就挣了十几万两!
谢玉堂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他恨不得把自己面前的案牍给推翻。
棋差一招!棋差一招!
他怎么就没想到许怀谦竟然还可以用这样的方法来挣钱,这个方法说穿了特别简单,但在人家没有说出口之前,一般人就是想不到。
谢玉堂捏紧拳,瞧着回来禀告的官员不甘心地说道:“就算他一行字,卖了十几万两又怎样,这离翰林院要推行的新科举银钱还差着好大一截呢!”
“后面卖了十几万两,前面总不可能再卖十几万两了吧?!”
书的封面可是重中之重,上面要写书名的,在书名旁边广告,怎么放怎么不合适。
而且一本书已经有一个广告了,还会有人多花钱再去添加一个广告吗?
想到这里谢玉堂的心思安定了些:“他至多就能凑个二十万两的银钱,而他可是要推行十本书的,十本书,至少也得四十五万两的银钱才够吧,还有一大半的银钱看他去哪里寻!”
二十万两只够他弄个动静出来,离他要推广科举还差得远呢,他在朝堂上口气那么大,说了要全面推行,那就是差一分一厘都不行!
“然后,我们再来看书的封面,”拍完了一项广告位,许怀谦又把书举了起来,“这个书的封面跟背面可就不一样了,书的封面我们不仅要放上字,还要加上广告图。”
许怀谦这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愣,他们听到了什么?在书的封面上放广告图?
图?
科举书上能放图,这还真是一个全新的思路!
许怀谦不管他们的惊讶,继续说道:“还是以你们商会会长为例,他卖的是仿银炭,到时候我们会在书的封面上,画上一幅你们的工人在烧炭的场景,旁边写上昌南陈氏防银炭字样,这有字有图,因此卖的就要更贵一点。”
“三万两一个广告位!”许怀谦笑了一下,说出价位,“不知道谁愿意买这样的广告位?!”
他不笑还好,一笑,陈烈酒都心痒得想给他豪掷三万两了!
千金难买他家小相公笑啊!
可惜他没有三万两,只能看着别人买。
“我!我!我!”
这次,要广告位的人直接少了一大截,主要是三万两就是一个门槛了,像裴望舒那种小富之家,一年挣个一两千两银子的,十几年下来,有个万两家底不算什么,可要是有个三万两,就需要好几代人的积累了。
毕竟,人家买个广告位,也不能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吧。
但也不是没有人买,只是比起刚刚那很多人抢着要一万两的广告位,少了一大半。
这次,不用许怀谦说竞拍,他们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数,明显超过十位了,自己就开始竞价了。
“三万零十两银子!”
“三万零一百两银子!”
“三万零一千两银子!”
图啊!这可是封面图啊!学子们拿到手里一眼就能看到的图!
若还是字的话,他们可能还不会这么激动,可要是有插图就不一样了。
不管什么时候,图比字的影响力都要深厚得多。
字或许看过就忘了,可是图不一样,图看一眼就能让人记忆深刻,更别说学子们日日拿在手里捧读,那影响肯定更深刻。
而且,读书的学子们也不可能只在书院私塾这种地方读书吧,他们肯定还会把书带回家去的。
天底下这么多学子的家人不一定都是识字的吧。
可是他们一定能够看明白图吧,图上画的什么他们肯定能看懂吧?
以后出门上街买东西,看到有跟自家读书人书上画得一样的商行,会不会走进去看看?
因此三万两一个封面广告很值得!
竞拍!竞拍!竞拍!
“这次的竞拍位,只有九个哦。”看他们拍得那么激烈,许怀谦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老婆,“因为本次活动都由昌南商会会长陈烈酒发起的,我作为翰林院这次推广新科举主推人,主动将我那本时政的封面广告送与他!”
也不能让他家老婆白忙活一场不是。
坐在下面的陈烈酒被许怀谦的话惊了一下,他没想到许怀谦竟然会主动送他一个封面广告?
他们翰林院不是很缺钱吗?
众人看了一下陈烈酒又看了下许怀谦,昌南人商会的人谁不知道陈烈酒是许怀谦的夫郎啊,心里酸了一下。
这朝中有人就是好办事啊!
三万两的封面广告说送就送了,这可是三万两!三万两!不是一百一千两!
可再酸也没有办法,没有许怀谦没有陈烈酒,轮都轮不到他们有这样的机会。
因此大家酸一下,很快就再次激烈地竞争了起来。
原本十个的位置,又少了一个,又得多加钱去竞拍了!
翰林院的官员们看许怀谦卖万一万两的字又看他卖三万两的图,人都麻了。
这加起来得有四五十万两了吧?!
就这么一行字,一幅图,就挣够了推广这次科举的全部开销?
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比淘金子还要挣钱快的方法,那就是卖广告!
只要这个广告是能够广而众知的,世界上有大把的人愿意拿着钱上门来买这个广告!
他们在想卖了这一次,以后是不是也可以卖第二次,第三次,怪不得许怀谦说没准他们翰林院明年还能给陛下上税。
就这个挣钱方法,再多的税他们也愿意上啊!
翰林院的人震惊到都没有注意许怀谦还送了一个广告位给陈烈酒,而户部的谢玉堂在听到手下来报许怀谦卖完一万两的字,又在卖三万两的图时。
直接眼前一黑!
不用算也知道,够了!翰林院这次推广多元化科举的钱,就这样够了!
怪不得他那么胸有成竹,原来他心里早就想好了主意。
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卖了字,还可以卖画!画比字更值钱!
而他刚才竟然还在井底之蛙地想,书的封面可能卖不上什么好价钱。
结果人家转手卖了字卖画,卖得更贵了。
输了!输了!他输得彻彻底底!
谢玉堂也不是傻子,他也跟翰林院的人一样,立马想到了,卖了这次还能卖二次,怪不得许怀谦有底气说出明年能给陛下上税的话。
而且,他总觉得字和画一定不是许怀谦的终点,他肯定还憋着有大招没有放出来呢?
他的大招会是什么?
一本书除了字画,还有什么是可以用来做广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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