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丁羡一愣。
叶徐林摊手,意思是,再多的也无可奉告了。
丁羡急了:“那快报警啊!限制人身自由让警察管啊!而且我相信,他不会做这种事。”
叶徐林:“扣他的就是警察。”
“……”
丁羡有那么一瞬间就觉得这世界真荒谬,黑白是非都颠倒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肯定有办法的。
“您也怀疑他么?”
叶徐林摇摇头,“案件目前还在调查中,而且很快就会公布出来了,你明天你请个假跟我去一趟广东。”
“去广东?”
“对,我有个律师朋友在广东,我得亲自去一趟,顺便去看看他父亲。”叶徐林揉了揉太阳穴,“你还记得他父亲的事情吧?”
丁羡点头。
“06年那个暑假,他父亲帮赵震海背了黑锅,免职没收了所有资产,是赵震海为了平民怨,堵众口的牺牲品,赵震海怕有一天事情败露,就命令他父亲带着妻儿去南方,周宗棠,你见过吧?”
“嗯。”
“他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不站队,不拉帮结派,出了事,两边都把他推出来,哪怕随便站个一边,还有人帮他说话,因为不站队,帮他说话的人少之又少。”叶徐林不知道为何跟她说起这些陈年旧事:“我跟周宗棠是多年的老友了,他什么人品我能不清楚么,但他跟那小子一样,心思藏得深,也不爱解释,那会儿天天有人拎着个横幅去他家楼下坐着,把你们那条小胡同堵了个水泄不通,他们就搬走了,在北京租了个房子住,没几天又被人找上门,过几天又换一个地方,就跟过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赵震海让他们去南方,周斯越不肯去,说自己要留在这边,老周也不想走啊,但那时情势所迫,还有人专门建了个贴吧,专门骂老周,周夫人天天看着那些帖子以泪洗面,那小子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如果不是我,他现在可能已经在广东打工了。”
说到痛处,叶徐林摘下眼睛,微微仰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走,我后来想想或许跟你有点关系,周夫人跪在地上哭着求他,让他跟他们走,他终于答应,而且跟我说,走了就不打算回来了,清华也不读了,他去南方打工。我问他,你那个小女朋友呢?他沉默,不说话,我劝他,你才二十岁,你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以后长大了,你有的是跟他交手的机会,赵震海这种人不怕抓不着他的小辫子,他回广东考虑了三天,给了我电话,说他开学会回来。我心里才舒了一口气,他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最聪明的学生,也最自律的。后来上了大学,他变得沉默寡言,以前虽然欠,但心是热的,那会儿我觉得他整个人都是冷的,跟同学间的相处也不冷不热,我很怕他父亲的事情会带给他影响,也很怕这件事再次发酵,他变得很低调,很少参加比赛,除非不得已,大型活动都不参加,整天就待在实验室里。后来你来了,他稍微好了点儿,但其实他的状态还没回来,前几天,我听到赵震海被双规,我现在担心,这两者之间有某种可怕的联系。如果是那样,谁都救不了他!”
丁羡想到那天两人在面馆吃饭,他望着那条新闻出神的模样,忽觉头疼,叶教授后半程的话已经听不太清楚了。
晚上她做了个梦。
梦里周斯越戴着手铐坐在她面前,那清俊冷清的脸庞依旧。
他问她。
“你相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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