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跑路
德国的秋天和四九城倒是有些相似,一场秋雨一层凉,山林在秋雨中被洗涤得越发色彩绚烂,仿佛打翻的颜料盘,五彩斑斓,就这么漫步在湿漉漉的街头,仿佛走在童话中。
不过初挽更喜欢秋后的阳光,温柔而灿烂。
她漫步在一场场艺术展览中,悠闲自在,享受着难得的好光阴。
沐浴在阳光中,闲淡地这么散步,她也开始反思自己过去的那些年,是不是脚步太匆忙了。
她总是在扒拉着往前走,想努力一些,再努力一些,可最后她得到了什么?
也算是功成名就,但她总觉得没够。
九龙杯到手了,她觉得自己好像终于完成了一项什么,但九龙杯又碎了。
她甚至觉得,九龙杯碎掉的时候,她身体中某一部分也跟着分离而去,留下一个沉寂萧条的她,孤独地徘徊在人世间,找不到方向,也没有了昔日的干劲。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记起来那一晚,也记起来陆守俨。
那一晚他又来了两次,时间都很长。
她清楚记得,自己趴伏在床头呜呜咽咽哭,哭着让他停下来。
他含着她的耳垂,在她一个激灵的时候哑声说,他要好好表现。
想起这些,初挽抬起手,揉了揉脸。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极致体验,优秀的人永远优秀,无论从军还是仕途,亦或者是在尺寸上,都可以出类拔萃。
他在所有纬度上都能轻松倾轧别的男人。
可她还是有些恍惚,不明白那天她怎么就脑子一抽筋,和他做了呢?
傻不傻?这是她可以招惹的男人吗?
所以一夜乱搞,第二天一大早,她趁着他在厨房时,悄没声地跑了,一口气跑老远,躲在德国不敢回去。
这让她怎么回去呢?
她才和陆建时离婚没多久,而那个男人是陆建时的亲叔叔,也是她从小叫着七叔的人,差着一辈呢。
现在,她就像是一个始乱终弃的陈世美,不知道该怎么摆脱这个男人。
也许应该故作平静地对他说,七叔,忘了吧,就当没这回事。
她知道这样躲下去不是办法,该回去总归要回去面对。
于是她终究坐在旁边长椅上,打开移动电话。
这些天,她移动电话一直保持关机状态,只会在晚上悄悄打开,然后给秘书以及公司管理层打个电话吩咐下情况。
她决定不躲了,该怎么着怎么着吧。
反正他是男的,也没吃亏不是?
他资本那么雄厚,又做了那么久,她根本受不了,第二天她还隐隐有些疼呢,她没找他麻烦就不错了。
打开移动电话后,她的心便吊起来,仿佛在等着一只靴子落地。
很快,电话便响起来了。
初挽接起来,不过让她意外的是,竟然是
刀鹤兮。
刀鹤兮的拍卖公司和珠宝公司都分别在香港上市了,最近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刀鹤兮:“在哪儿?”
他的声音低低凉凉的,一如这异国他乡的秋雨。
初挽笑道:“在德国萨克森州,这边有个艺术展,随便逛逛。”
刀鹤兮静默了片刻:“最近你是出什么事了吗?”
初挽:“我说没有,你信吗?”
刀鹤兮:“上次你不是得了九龙杯,看你心情不错。”
初挽一时无言,只好忽略,她笑看着远处缤纷落叶:“我最近离婚了,所以出来散散心。”
刀鹤兮:“离婚?”
初挽:“对,离婚了,顿时觉得自己开始了新的人生,先在外面随便逛逛,过几天回去。”
一时她想起之前刀鹤兮所谈的合作:“你上次说,你想去景德镇看看?”
之前他提过一句,不过后来因为忙,不了了之了。
刀鹤兮:“是,我想找一处柴烧窑。”
初挽略想了想:“那边山里,倒是有一些能工巧匠,你要想的话,我陪你过去一起看看,其实我也走一遭。”
刀鹤兮:“好。”
两个人随意聊了几句,这才挂断。
初挽低着头,踩着地上斑斓落叶,过了半晌,给易铁生打了一个电话。
这段时间,她也关注着易铁生的情况,他现在安装的是碳纤维假肢,是最先进技术了,进展一切顺利。
她大致聊了几句后道:“我过两天过去看你?”
易铁生毫不犹豫拒绝了:“挽挽,你不用过来。”
他又补充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找你。”
初挽:“好吧……”
易铁生:“我以为你早回去了,怎么一直在德国?”
初挽想起来陆守俨的事:“铁生哥,我得给你汇报下我的最新情况。”
易铁生显然有些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初挽把大致情况给她坦白了,不过她当然隐去了陆守俨的身份,只含糊地说是在德国来了一个one-nightstand。
英文词汇的文化隔阂很是有助于缓解尴尬。
易铁生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挽挽,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你自己喜欢就行。”
初挽:“其实我事后想想也有点后悔,不过当时就是鬼使神差,有点上头。”
易铁生:“没什么,自己一个人在外注意安全,对方没病就好。”
他轻描淡写的态度,让初挽感觉好多了,她知道自己突然做出这种事,肯定也不好考虑易铁生了。
易铁生却好像并不当回事:“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初挽:“就这两天吧。”
易铁生:“宁秘书呢,还有鹏叔呢?”
初挽:“先让他们回去了。”
易铁生:“我打个电话,让宁秘书
过去陪着你吧。”
初挽道:“不用不用,我这就回去了。”
她解释道:“铁生哥,我没什么事,自己在外面逛逛,马上就回去了,你完全不用担心。”
易铁生:“好。”
就在即将挂上电话时,易铁生突然道:“挽挽,对方——”
他略犹豫了下,还是道:“对方身体不会有什么疾病吧?我怕你不知道注意安全。”
初挽:“你放心,我明白,我会注意保护自己,一点事都没有。”
她并不知道陆守俨情况,但她觉得陆守俨那样精明的人,万万不至于有这方面的问题。
每年都要体检,出什么问题就是自毁前程,果然是政府为她把关。
易铁生:“那就好。”
挂上电话后,初挽静默地看着远处的秋景。
她和易铁生是打小的交情,这些年他一直陪着自己,可以说已经是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既然两个人都在考虑将来进一步发展的可能,自己做了这种事,总该向他坦白。
现在说明白了,未来也不做考虑了,这样最好。
她把移动电话扔到包中,想着天冷了,她确实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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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京后,她过去一趟陆家老宅,这时候陆建时也回来了,正好把之前的事情该办的办了。
陆建时妈现在已经和陆守信离婚,她对初挽很不满,但也没法,她自己都离婚了还说什么呢。
陆建时见到初挽,蔫蔫的,没怎么吭声,配合办了房产。
一切交接清楚,她算是和陆建时彻底没关系了。
办手续时,陆建时欲言又止,仿佛有话和她说,她直接道:“别说愧疚,你如果想弥补我,那就离我远远的,不要让我看到你。”
陆建时顿时嗓子卡了,看着她半晌,一句话没说出来。
办过手续,初挽也过去陆家,见了冯鹭希,并表示了感谢。
冯鹭希倒是把她宽慰一番,让她放心,以后她就是陆家的女儿,这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离开的时候,恰好碰到陆建冉。
陆建冉骑着自行车,带着她儿子,兜里装着一筐的菜。
陆建冉婆家出了大事,公婆现在都在监狱里,她丈夫判得少,倒是出来了,不过身无分文,她是怎么也不愿意回去,带着儿子投奔娘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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