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措和难以启齿,“你当家,鸿臣最听你这大哥的话,这件事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那恐怕要劳烦叔父跟他去商量。”杜庭政说,“我跟他说过娶朱家人的好处,他不要,亲口说要娶雯家人,我不得不考虑他的意思,不然叫外人以为我苛待弟弟,这就不好了。”
杜薪粤一连说两个不会的,有点急,又不得不按捺住:“他是小孩子脾气,要人哄的,回去我教训他,让他不许跟大哥怄气,有话好好说。”
杜庭政面色没有显露一丝不耐,杜薪粤要说,他便陪着说。
“他今年三十二岁,不能总是玩了。”
杜庭政要就着年龄的话题说什么,可能是想到了自己,话锋一转,道:“年纪倒是其次,总得为将来打算,一直这么下去,算怎么回事呢?”
“是的是的,”杜薪粤不住点头,“那我让他晚上过来一趟?”
金石悄默声地进门来,站在了秘书旁边。
杜庭政余光看到了,没叫他回话。
“晚上我有点事,过两天吧。”他说,往旁边一伸手,金石见了,上前给他点了支烟,低声道:“都带回来了。”
杜庭政不置可否,继续对杜薪粤说:“叔父可要跟他说好,不然每次他来了,都不情不愿的,我手底下的人没轻重再伤了他,也是为难。”
“是了,”杜薪粤道,“是了。”
“邢心。”杜庭政唤了一声。
秘书走上前来,听他吩咐:“前两天新得了几箱……”
秘书的脑子转的很快,主动接过话来:“燕窝。”
她长发挽在脑后,穿心领长款针织衫,腰上扎着束带,走起路来风情摇曳,对着杜薪粤笑道:“东南亚空运过来的,我去收藏间取两箱,给二老爷带走。”
杜薪粤视线在他们之间徘徊,不肯走:“大爷给我句话吧,安我的心,不然老头子我放心不下,觉也睡不好。”
他是长辈,年轻的时候家族里的人都称呼他大哥为‘大爷’。
后来大哥去世,长子杜庭政当了家主,大爷这称谓到了他头上,照例来讲他不必如此‘懂规矩’。
杜庭政纹丝不动:“我既然应了二叔,肯定是要尽力的。”
杜薪粤:“当年在我大哥病床前,家人齐聚一堂,他留下遗言,下一代家主需得以家族利益为重,尊敬长辈,看顾幼弟,你在病床前起誓,我为你作保,说你识大局,懂人情,有能力。”
杜庭政眉间浮现一丝厌恶,但是侧脸之时正处在阴影之中,因此看不出详情来。
邢心把取回来的燕窝提在手里,等着送杜薪粤出门。
杜薪粤站起身:“庭政,我就鸿臣一个儿子,不求他大富大贵,有什么天大的出息,只求他平平安安的,能够吃喝不愁过一辈子,我就能放心的闭上眼了。”
说着,他竟然双腿一曲,就往地上跪。
邢心连忙来拉他,她一个女人没多大力气,拉不住,不由看向金石。
金石要动,但是杜庭政没发话,站在原地没动弹。
杜庭政放下手里的茶。
“叔父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他站起身,指间夹着烟,朝着金石一摆手。
金石上前扶起杜薪粤。
杜庭政说:“明天上午,叫他来找我。”
这算是给了准话。
杜薪粤松了一口气,扶着邢心的手臂,抹了一把脸。
等他站稳,邢心收回手,给他掸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手里还提着那两箱燕窝,然后送他出门。
他走以后,客厅里恢复了安静,杜庭政站在原地没动身,看对面桌子上一滩零散的茶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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