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文彦博摆摆手道:“那小子绝对在谋划什么。君实,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怎还会信那他鬼话。”
一旁的吕公著也是直点头。
司马光道:“但他说得确实有理,制造问题的不是他,他是解决问题的。”
文彦博反问道:“当今朝中哪个问题,跟他没有关系?”
司马光又愣住了,好像也有道理,于是看向富弼,“富公怎么看?”
富弼呵呵笑几声:“我也认同宽夫所言,至少这事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啊。”
但张斐还真是没有太关注此事,也没有制造舆论,每天都是跟往常一样,直到熙州皇庭的一道上书,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原来自从西夏关闭与熙州的贸易后,熙州商人也踊跃地加入走私大队,并且在边境与西夏士兵发生冲突。
有些商人在跑回熙州避难的时候,就被警察给抓住,但公检法对此难以有所作为。
原因就在于那些商人的身份,他们没有大宋户籍,且多半又是在西夏境内犯事,他们算不算走私,算不算偷渡,就连皇庭到底能不能管,皇庭自己都不知道。
很快,就积压了一堆官司。
这一道上诉,先是到赵抃手中,赵抃看罢,也是一头雾水,因为以前是不可能有这种纠纷的,临时法也没有这方面的规定。
于是,他就只能递到最高皇庭,因为他知道,这肯定是张斐搞出来的,你肯定有解决之法。
哪知道张斐再接到这诉讼后,二话不说,直接就跑去皇帝那里告状。
赵顼也立刻因此事,召开枢要会议。
“大庭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顼先是向张斐问道。
张斐道:“陛下,在臣巡察熙河时,熙州吕庭长和范检察长,就跟臣谈过这个熙河地区的户籍问题,但这可不是我们皇庭能够解决的,因为这需要完善制度和法律,户籍可是国家根本所在,这都属于政事堂和立法会的职责,于是臣回来之后,就立刻将此事告知富公、文公、王相公他们,并且也提醒过他们,此事是非常迫切,刻不容缓。
但时至今日,立法会、政事堂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结果不出臣所料,熙州果然出问题,臣实在是没有办法,要是朝廷不立法,不立规则,皇庭根本就判不了,故此才来找陛下主持公道。”
赵顼听罢,又看向文彦博、富弼、王安石,“三位相公,有这回事吗?”
三人同时点点头。
赵顼眉头一皱,“不知你们可有商量出结果来?”
三人是面面相觑。
他们一直在等着张斐出招,在防范,哪知道这小子不讲武德,直接跑来这里告状。
这尼玛。
尴尬了!
赵顼颇为不满道:“朕当初要将中书门下分开时,诸位都认为,这样做会政务变得更加繁琐,朕听从了你们的建议,可不曾想,这也没有改善多少啊。”
这话说得,文彦博他们脸都红了。
赵顼又向张斐问道:“大庭长可有应对之策?”
张斐道:“陛下,这不是臣的职责,臣根本就没有在考虑,臣一直在忙于最高皇庭的建设。”
此话一出,一干宰相纷纷诧异地瞟了眼张斐。
什么情况?
他们原本以为,张斐会顺势给出自己的建议,可结果他是真不管啊。
关键,你特么也在忙于最高皇庭的建设?
然而,张斐还在继续抱怨:“陛下,京城庭长一共才两位,而朝中光拥有宰相职权的,就有近十个,要还让最高皇庭来解决,这也说不过去啊!”
你够了!
人艰不拆啊!
文彦博也忍不住了,这小子太可恶了,道:“陛下,老臣也与大家商量过,他们还是认为,熙河地区从中原分离出去长达一两百年,当地并非是以我汉人为主,故此他们还是认为该采取羁縻制度。”
说话时,一众人默契地瞟了瞟张斐,只见张斐面色平静,仿佛在聆听着。
王安石立刻道:“可是若采取羁縻制度,那就要设酋长,可是熙河地区都已经建设好公检法,有着上万名皇家警察,大家遵守的也是临时法,与中原州县并无太多区别,如何羁縻?”
文彦博道:“可是我朝在边境只有榷场制,外国商人只能在榷场里面贸易,而整个熙河地区,是完全对外开放的,倘若直接纳入中原,岂不是说那些西域商人,都可以自由进入中原,这会留下多少隐患。”
“看来你们还真是没有商量好。”
赵顼很是恼怒道:“可朕听说,朝堂上最近非常热闹,朕现在想知道,你们每天都在争论甚么?”
殿内是一片沉默。
他们在处心积虑防守大庭长的第三把火。
赵顼是哀其不争道:“你们先商量清楚,再来跟朕谈。”
“臣遵命。”
众人齐声道。
张斐突然道:“陛下,熙河那边已经是非常混乱,吕庭长、范检察长也是心急如焚,臣也很想给予支持,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是出事的话,那可不是公检法制度的问题,而是因为政事堂、立法会懈怠所导致的。”
赵顼先是极其不满看了眼王安石、文彦博等人,然后又向张斐道:“大庭长,你也别将责任都推给政事堂、立法会,如果政事堂、立法会拿不出办法来,你也得就此案给判决,这可是你的职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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