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依旧没贺砚庭什么事。
他也着实是忙,刚用完晚餐不久,就接了一个跨国电话,许久还没通完。
施婳倒也没闲着。
澜姨拉着她上楼,进了卧室,澜姨打开她卧室里头的大衣柜,从藏在大衣柜里的保险柜中翻出一个首饰盒。
打开一瞧,赫然是一枚玉佛吊坠,玻璃种大佛公,皎白的光感,质地厚重而莹润。
澜姨笑眯眯地把吊坠挂在了施婳纤细的脖颈上,目光端详着:“这是老九的祖母留下的,要留给孙媳妇的,他父母都去得早,没给你留下什么好东西,这尊佛公也算是一片心了,囡囡你就收着吧。”
施婳即便对玉石没有研究,也能感受得到脖子上这沉甸甸的重量。
她知道无法婉拒,只好点头收下。
澜姨的心情她可以理解,她未必是多么盼着贺砚庭结婚生子。
更多的只怕是因为知晓他身边再无亲人,自己一旦离去,就怕他此后只余孤身一人,所以才会急于催促他找个太太陪伴。
这份心意,就如同贺爷爷对她的惦记是一样的。
像他们这样的孤儿,又没有旁的亲生兄弟姐妹,只有通过缔结婚姻才能拥有亲人。
屋外的天上挂着一轮明月,洁白而孤寂。
令她想起贺砚庭清冷幽寂的侧
脸。
除此之外(),澜姨还赠予她一对金镯?[()]?『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说是一早就给少夫人预备的见面礼。
施婳不忍推辞。
她看得出澜姨的欣喜是发自真心的,不由得有些歉疚起来。
澜姨似乎不知道她与贺砚庭结婚的目的。
好似只当她与贺砚庭是相互爱慕,顺理成章走到的一起。
她现在暂时也无从得知贺砚庭究竟是怎样说的。
她只是感觉到澜姨好像认定了她会一直是贺砚庭的夫人,并不觉得这桩闪电速成的婚事可能还会存在某些变数。
毕竟现在的离婚率都那么高了。
几年之后的事,谁又能料知呢。
施婳今日从始至终都感受着澜姨的热情,她过分坦然而真实,令施婳也有些忍不住推心置腹起来。
“澜姨,说实话,下午见面前我心里慌张得紧,我怕您嫌我太年轻,家里又没有支撑,觉得我担不起贺家家主夫人的重任。”
澜姨正在卧室里忙忙叨叨地拾掇着一些杂物,闻言便笑了:“怎么会,能不能担事儿,和年纪无关。何况大爷从前就常说,小婳是这一辈儿里最懂事的孩子,将来必成大器。”
她口中的大爷,指的就是贺爷爷。
施婳只觉得惭愧,良久才低声说:“您不觉得,我与他,不算太登对么?”
固然现在知情的人还有限,但正如白思娴他们一家的反应,想必以后就算公开了,也会落得人人惊愕失语的结果。
领证已有月余,施婳从一开始的如坠梦境,时至今日,也有了几分落地现实的真实感。
她觉得凡事还是得客观看待。
虽然她不差。
但配贺砚庭,好像到底是弱了些。
见她低垂着眉眼,澜姨约摸是察觉了她的彷徨。
她几步上前,在施婳身侧坐下,抚住了她的手背,拍了拍,语重心长道:“老九也就是生得好看些,内里不过是樽无趣的大冰坨子,往后过日子,还得你多担待着。
至于相亲那日看上他的女孩,要么是瞧上了他的脸,要么便是相中他的身份。唯独囡囡你啊,你且选他,他亦肯选你,这就是命里注定的缘分了。你们两个都是苦命的孩子,你有什么配不上他的,我瞧着就蛮好,老九对你也算上心,将来定然是要把你放在心尖尖儿上的。”
澜姨慈祥又温暖的嗓音是很会开解人的。
施婳被她三言两语纾解了心头的闷,反倒生出了对贺砚庭昔日经历的好奇。
这夜他们离开前,施婳没忍住偷偷问了一句:“贺砚庭他……从前没有交往过的女孩子?学生时代也没有吗?”
澜姨抿嘴乐了:“这我还真不晓得,他的事向来不叫人管的,你自个儿问问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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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礼拜五探望过澜姨,眨眼就到了周日。
这天是一早选定的迁居吉日。
施婳今日不休息,晚上要照常上播,所以便提早把东西都
() 收拾好,贺砚庭那边已经派人来一并运送至雁栖御府了。
今晚就是要在雁栖下榻的日子,也是她正式与贺砚庭“同居()”的第一晚。
虽说两人约定好了不同房,但她多年一直住在老宅,大学时期最多只住过女生宿舍,从未试过与异性同居。
跳过了约会、恋爱、进一步亲密的步骤,直接一跃至婚后同居生活。
心里多少有些微妙的局促感。
好在她下班已经过了凌晨一点,想来一宿时间也不剩多少了。
她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乘电梯直奔地库取车。
贺砚庭起先说今晚派司机来接她,是她觉得自己的车放在单位多有不便,何况她也不想显得太大阵仗,还是自己开车回去放松自在些,就婉拒了。
况且她还可以根据自己的心境,给自己在路上多留一些磨蹭的时间。
雁栖御府是典型的苏式园林风新中式别墅,白墙黛瓦,宅院合一。
因为是临时开府,装修上没有改动,只定制了软装家私,但整体大多是施婳喜欢的古朴清雅风格,便也不觉得有什么需要改动。
一路上她把车子开得尤为缓慢,明明是做足了心理建设的。
可踏入门邸的瞬间,还是有些惶惶然。
毕竟是开府第一日,仆欧们全都候着没休息。
以管家游妈为首,另外还有六名家佣,四名园丁,两名保安。
施婳甫一进门,他们便横成一列,毕恭毕敬地颔首问好:“夫人您回来了,夫人晚上好。?()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施婳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势,瞬间就从头臊到脚,只觉得赧然,她忙客气地交代:“我上夜班的情况你们应该都晓得,以后忙完各自的活,晚上到点该歇就歇着吧,不用一直候着我,时间不早了,我也先回屋休息,大家晚安。”
仆欧们依旧是恭敬守礼,齐声道:“夫人晚安。”
只有略相熟一些的游妈谨慎恭敬地跟上来伺候着:“夫人是不是要沐浴了?浴缸已经放好了热水,需不需要我……”
“不用了。”施婳笑得腼腆,“您也去歇着吧,今天刚开府,您也累了,我洗个澡而已,自己来就好。”
游妈欲言又止,好像有话没说完,但终究是静悄悄退下了。
施婳先前来过一回,自然记得她下榻的主卧方向。
出了电梯,她径直往主卧走。
主楼层静悄悄的,她下意识就觉得除了自己没第二个人。
至于贺砚庭,想必还没回来。
主卧浴室的面积比她在老宅的整间卧室都要大,铺满了意大利进口米金色瓷砖,还安装了全浴室环绕音箱,圆形恒温浴缸果然已经注满了热水,洒了几片玫瑰花瓣点缀,一靠近便能闻到香氛精油舒缓的气味,浴缸周围燃着馥郁的香薰蜡烛,一侧还摆上了两杯红酒。
主打就是一个泡澡的氛围感……
施婳隐隐是感觉哪里不大对劲,但想来夜已经深了,明天还得上班。加之
() 她今天为了收拾东西起得也早(),睡眠不是很足?[()]?『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到了这个点多少有点困顿。
泡个澡确实会舒缓不少。
她便换下衣服,浅浅泡了二十分钟。
随后吹干头发,护肤,一应流程不紧不慢。
等换好睡衣推开浴室门而出,卧室大门才传来沉稳的笃笃敲门声。
她趿着拖鞋走去开了门,旋即对上贺砚庭漆黑深邃的眸。
施婳怔了两秒,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到底是还没有习惯同居的关系,嗓音发虚,又软又糯地支吾:“你、你在家啊……”
男人身着黑绸睡袍,散发着刚刚沐浴过的清新气味,黑发并非全干,但也不算湿漉,不过比往常多了一丝润泽的柔光。
少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穿的是睡衣,虽然她今天有意穿了一套长裤长袖的,保守而妥帖,但……她已经把脏的内.衣顺手搁进洗衣篮了。
贺砚庭眸光温凉,音色却不知何故透着几分喑哑:“我刚看到你微信上的留言,需要对稿?”
施婳怔了下,心头微震:“啊,对对对。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
今天实在是太忙了,竟险些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忙忘了。
昨天台里领导才通知她,专访的直播时间定在了明晚的黄金时段19点。今天任部长再三强调,让她在直播前最后同贺先生对一遍整个流程稿,台里非常重视,据说明晚连台长都会到场,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
照理来说应该是线上视频对一遍流程就行,但她想着既然都同一屋檐下了,何必视频,干脆面对面公事公办,还省事些。
她是在晚上上播前给他微信留言问他什么时候回家的,方便的话陪她对一下流程稿。但他一直没回,想来是在忙没看到。
施婳惦记着自己睡衣里面的辛秘,下意识做出不太自然的环胸动作,有些不敢抬头直视男人的脸。
但过分低头又显得她很忸怩,只好半抬半垂,目光猝不及防地停留在他锋利饱满的喉结上。
毫无征兆的,她亲眼看着那处滚动了一下。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空气都变得甜稠暗昧,她趿着拖鞋匆匆往衣帽间踱步,嘴里含糊说着:“稍等,不好意思,我换个衣服先……”
她穿好里面那件才急急忙忙走出来。
贺砚庭站在落地窗边,剔透的全景玻璃映出他那张五官深隽,冷感精致的脸。
看样子是在等她。
她的私人物品还没有完全收拾好,一时间手忙脚乱,将笔记本随手开机搁在床上,自己也随之在床边坐下。
这主卧两米多宽的床垫是真软,像是睡在云朵上一般,只不过怎么感觉……有点硌?
她觉着不对劲,下意识便站起身轻手将被子一角掀开。
唰的一下。
珍珠奶白泛着珠光粉的丝绸被下藏着的两枚黑金长方形小盒子瞬间暴露在空气中,上面赫然印着几行白色大字——
[冈/本001超薄]
[0.01mm超薄限量款]
[3個入]
施婳:“……”
眼睫诧异地轻颤,毫无防备地惊呼一瞬。
引得男人清冷凛冽的目光不疾不徐地睥睨过来——
心率急剧加速。
房间内静谧无声。
她掐着掌心的软肉,耳垂瞬间染上胭脂色,感觉自己呼吸都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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