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风大,三根绳索被吹得不停晃荡。
江故立在崖边,衣袂翻飞,缚眼的黑色缎带亦随着青丝漫卷摇曳。
凛尘堡就在眼前,他却没有急着渡河,而是从背后抽出了一根漆黑镶银的圆棍,朝着暗处冷声道:“一起上吧,快点。”
少顷,从那里走出四个蒙面人。
领头者喝问:“你是何人!与曹家有何关系!”
江故实在懒得废话,直言:“我是来阻止你们的人。”
领头者微一愣神:“你怎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今夜的刺杀行动属于机密,事前没有透露过半点风声,这人怎会知晓?
然而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他们本就是在这里望风和断后的,自是要把这人处理掉。
四人打量一下江故,见他身姿挺拔、气息沉稳,料想武功不差,不过他双眼被黑布遮盖,应是患有眼疾。呵,一个目不能视的对手,单枪匹马,能有多大能耐。
领头者当即发话:“杀了这个瞎子!”
大风呼啸而过,将对岸的声响吹了过来,那里的热闹不是在饮酒飨宴,俨然是暴虐杀伐之声,其间兵器铿锵交错,妇孺哭喊,异常惨烈。
鲜血溅在了灯笼罩面上,将整座凛尘堡笼罩在猩红之中。
短短几息之后,江故收起圆棍,对头颅崩裂的四具尸体说:“谁说我是瞎子?”
他踏上摇摇晃晃的绳索,百丈宽的河谷,足间轻点三次,便翩然而过。
可惜,还是迟了。
凛尘堡中的屠杀已接近尾声,惊叫挣扎之声隐没,炙热的火势铺陈开来。
江故步入门中。
***
大部分杀手已经撤到别处,只留下两个小队进行善后。
一队人在补刀,以防有漏网之鱼,另一队人大肆翻查,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江故迎面撞上了那些正在补刀的杀手。
杀手们大概也没想到会突然冒出这么个人来,短暂愣神之后,迅速围住他发起了攻击。
唰——
江故将圆棍甩出一道残影。
在他看来,这十二个人比外头那四个强点,但仍属于“喽啰”这个级别。
他的招式简洁而刚猛,所到之处,劲气附着在捶打上,中招者无不筋骨碎裂、脏器受损,一趟起手式还没有使完,对方就纷纷倒地,轻者重伤,重者身亡。
侥幸没死的杀手目露诧异,眼睁睁看着这个蒙眼的“瞎子”挨个走过他们身边,对着已然丧失战斗能力的同伴,无比精准地手起棍落。有的是敲碎头颅,有的是震碎心脏,杀得漫不经心,又井井有条。
这种任人宰割的绝望感太强了,强到让他们在恐惧之余心生愤恨:通常擅使棍子的武者不都心怀仁慈吗?这人既已胜了,为何还要如此虐杀他们!
一名杀手想拖延时间,问道:“你、你是要给曹家寻仇吗?你是曹家什么人!”
他很确定,他们持有的信报中并没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可此人一来就对他们大开杀戒,想必与曹家有极深的渊源,是被他们遗漏的曹家亲友?还是承蒙了凛尘堡大恩的外人?
滴血的圆棍倒拖在身后,江故回答:“我不寻仇,就是跟你们一样……”
那名杀手不由愣住,跟他们一样是什么意思?
这人也是杀手?看着不像啊。
圆棍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犹在愣神的杀手当场毙命。
江故说完了下半句:“来都来了,杀都杀了,路过了就补一棍,不留后患。”
跟他们一样,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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