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好再克制趣味的,贺司屿握住鼠标,点击接受视频会议。
电脑里传来徐界主持高管会的声音。
他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苏稚杳不安地僵直了脊背。
“公司章程内的项目继续推进,至于前几年因罗西家族受创的价值股和成长股,花几个亿我不在乎,收购还是投资,动动脑子再决策。”
苏稚杳眼角那抹红越发浓郁,迷迷糊糊间门,听见他开会的声音,阴沉冷漠,声线四平八稳,完全听不出一丝异常。
他一套高定西服穿在身上格外熨帖,一丝不苟,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将他的气质中带出斯文感,可不为人知的视野里却分明轻浮得不像话。
视频里某位亚太区总裁向他请示,贺司屿眼底漆黑,透着不耐:“亚太区就这点创收,有要求,先拿出绩效,不要空口白话浪费我时间门。”
亚太区总裁极有自知之明,虚心同他请教亚太区市场在风投领域的方向。
这问题,还不配让他亲自回答。
不用他开口,徐界已经替他做出了回应。
贺司屿原本一个字都不想再说,但发现这姑娘在偷懒,本来也就只过半,趁他开会的功夫,又偷偷敷衍,不知道的以为她在嘬棒棒糖。
“先生看过亚太区去年的年报,特别是现金流量表,亚太区在品牌运营方面的策略和管控……”
徐界正说着,贺司屿突然意味不明出声。
“太浅了。”策略和管控的力度太浅了。
视频会议里所有声音止住,为他让道,贺司屿眼睫微敛,视线若有若无地掠下去:“不够深入。”
他平静的嗓音底下隐约压着一道暗涌,也不晓得这两句是在对谁说。
苏稚杳飘忽的心脏一下被攫住,脸似有一团火,一直烧到耳垂,他眸子黑得深不见底,她不敢再对视,浅红的唇硬着头皮张开。
而那位亚太区总裁挠着头想,老板这话可真抽象。
会议还在继续,苏稚杳很窒息。
她昏乎乎地趴着,眼神逐渐迷离,有那么一个瞬间门真以为自己在吃雪糕。
牙尖磕到一下,贺司屿浓眉忽地深深蹙起。
视频里各区域高管心跟着一紧,以为无意又惹了这位爷的不悦,都提心吊胆着,下一秒,所有人面前的屏幕冷不防显示,他退出了视频会议。
贺司屿一把拢过她腰,扯落带子,苏稚杳一瞬从地毯落到他怀里,还在状况外,气息薄薄地嗔道:“干嘛……”
一声婉转又软又嗲(),含着丝娇媚的尾音□()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听得人骨头都要发酥。
“拆礼物。”
贺司屿看着她,哑声。
他按到桌旁的控制键,那面墙的灰色幕帘忽然自动向上匀速升起,苏稚杳惊讶地见到,幕帘后整面竟都是玻璃墙,原来不是实墙,难怪要在这一面安装幕帘。
玻璃干净透亮,能清晰越过廊道,看到对面办公室,徐界坐在里面,他当时大约是在奇怪,老板怎么突然退出了会议,苏稚杳都隐约能看出他表情,在苦恼琢磨要不要过来问问。
贺司屿抱起她,径直走过去,让她正面对着玻璃,推她到墙上,苏稚杳一踉跄,掌心撑到玻璃壁。
这时,几名职员走出电梯间门,经过廊道。
应该是企划部的职员,因某人对项目报告不满意,相关负责人都被徐界叫了过来,要他们重新审改。
他们越走越近,要被看到了。
苏稚杳心突突地跳,害怕得都哼出了哭腔,慌张叫他:“贺司屿……”
贺司屿从背后抱住她,声音低哑,在她耳旁:“怕什么,单向玻璃。”
“……”就算是单向玻璃,也还是很丢人。
苏稚杳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眼睁睁看着他们从眼前明晃晃走过,视若无睹地,进了徐界的办公室,果真看不见。
黑色衬得她肌肤更加莹白,贺司屿便没剥落,觉得她这模样更勾人。
他温热的唇贴着她耳垂,暗声说轻点叫可能不太隔音。
苏稚杳双瞳浮出雾气,觉得他是故意要吓唬她,又怕万一不敢冒险,只好在心里骂他。
花样百出,坏得要命。
后面苏稚杳就不搭理他了,但也没饿着自己,吃过晚餐才趿拉着拖鞋,在某人好笑的注视下,气呼呼进了卧室。
苏稚杳坐到床上,想着过会儿再出去陪他,结果看到自己内侧的皮肤都红了,又窘迫又羞恼,顿时决定不再出去。
她趴到枕头上玩手机。
屏幕弹出一侧新闻资讯。
【据港媒报道,港区警方日前连破三起泰缅边境毒品走私案,实施逮捕中五名犯罪分子被当场击毙,查获毒品百余公斤……这是港区警方部署三年来,在泰缅边境禁毒工作中的又一重大突破……缴毒近一吨,成为缉毒史上的传奇……】
苏稚杳眼睫止不住地颤了几下。
这则新闻的每个字,都让她不能自已地想起周宗彦。
三年,他不在的这三年,除了没有他,所有事情都有在慢慢变好。
如果他能看到这则新闻,一定会很开心的……
苏稚杳不经意就湿润了眼眶。
这则新闻下的评论留言,清一色的“向缉毒警察致敬”,但有一条很突兀。
【太厉害了吧!警方肯定有卧底在贩毒团伙里!好想知道卧底警察是谁!有没有人挖一挖!太帅了!】
这条评论是无心的,但还是被群起攻之。
【你没事吧???】
【想知道你个老太太的裹脚布!NC!】
【服了,警察这种高危职业,卧底身份连家人都不能告诉,卧底过程牺牲了都不能公布身份,透露一点都能招来生命危险,你还挖一挖,不如把你自己的脑仁挖出来看看有没有芝麻大】
【我的母语是无语……警察同志保家卫国,求你别祸害人家】
【很多卧底警察一卧底就是十几年二十年,天天危在旦夕,望周知】
……
苏稚杳视线被水色晕得模糊,走着神,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些评论,卧室的门打开了。
贺司屿走进,见她双眼水盈盈的,微怔,到床边坐下,指腹抹去她眼尾的湿痕。
“又没进,哭什么?”他问。
苏稚杳还挺忧伤的情绪顿时消散,瞪他一眼,用眼神控诉他说,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贺司屿随时都能猜到她意思。
他一身西服端正,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笑非笑看着她:“磨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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