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创飞了除了丁绍懿之外的所有人。
周峤尴尬地用力咳了声让他收敛点:“咳咳,孩子是有点欠教训哈。”
宁骆默默掐指一算:【三十年后……哇,我哥都六十了?寿比南山不老松啊】
路庭洲听到他又在蛐蛐自己的年龄,脚步顿了下才掀开帘子走出来。
宁骆立马好奇看去,止不住去打量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看着路庭洲含笑看着自己、温柔如初的眼眸,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感性:“原来你老了就长这样啊。”
路庭洲挑眉:“失望了?不会我没有这张脸以后你就不喜欢我了吧?”
他是开玩笑问的,但宁骆却答得很认真,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使劲摇头:“怎么会,我永远永远都最喜欢你了。”
说完主动去牵他的手,指尖挤进路庭洲的指缝,十指相扣,用力握着摇了摇,笑弯了一双眼:“咱俩天下第一最最好。”
特孩子气,但路庭洲很喜欢,捏了捏他的脸颊。
剩下的五个人齐刷刷双手抱臂站成一排看着,啧啧有声。
“哎呦喂,酸死谁了我不说。”
“还笑呢,不怕把门牙冻感冒啊?”
“别说五六十,你俩七八十了都能秀出花。”
“我说有没有人来管一下单身狗的感受啊?你们别太不礼貌了。”
宁骆把他们统一打成没爱硬酸。
嫉妒,纯纯就是嫉妒。
既然这样也不需要摄像师扛着机器拍了,他们找来了隐藏摄像跟随拍摄。
宁骆出门后就像出圈的驴,一头扎进了人海里,直奔自己看中已久的奶茶店:“老板,来、咳咳,来两杯铁观音奶冻,大杯三分糖正常冰。”
他习惯性用自己的声音点单,引起注意后赶紧压低嗓子咳了几声,手去摸拐杖。
前面的一对情侣问:“大爷,你喝这个可以吗?太冰了呀。”
宁骆老神在在:“当然可以,大爷一会还要去吃烤苕皮小龙虾螺蛳粉肯德基,看烟花秀
参加表演。”
情侣两人看了看精神矍铄的大爷,又打量了下半死不活的自己。
可以,这很倒反天罡。
出餐后宁骆踮起脚透过人群去找路庭洲,一眼看到了花白的脑袋,正站在烤苕皮的小摊前,他眼睛都亮了,赶紧挤过去,颤颤巍巍喊:“麻烦让一让,让一让,我家老伴丢了。哎呀我家老伴老年痴呆脑子不好的,少了我那可怎么行。”
路庭洲闻声回头,当着众人的面捏着他后脖颈把人提溜到眼前,让他低声些。
摊主惊讶:“这你老伴啊?”
路庭洲淡定回道:“护工,照顾我老年痴呆的。”
宁骆羞涩:“日久生情,我们这叫夕阳恋。”
摊主抽抽嘴角,辣椒都撒多了。
跟着一起等烤苕皮的向卜言给这两个不要脸的人竖了个大拇指。
摊主加料的时候,宁骆连声说:“老板,我们不要折耳根。”
摊主非常遗憾:“不吃啊,那好吧。”
向卜言说:“老板,我要多多的折耳根。”说完挑衅看了宁骆一眼,“品尝不到折耳根的美味,你的人生就是不完美的。”
宁骆撇了撇嘴,唾弃他这种小学生的幼稚行为。
【折耳根能不能不要再吸血苕皮,学会独立行走啊?支持苕皮捆绑酸萝卜和酸豆角营销,它们在一起美美的很安心,直接金婚,我嗑生嗑死】
向卜言一百万个不服,少在折耳根毒唯面前说这个,折耳根的solo战绩有凉拌折耳根炝炒折耳根,大家有目共睹,它苕皮又有什么?不红还爱蹭。
宁骆被人戳了戳,他回头看,跟一女生的视线对视。女生举起手机,里面显示的恰好是他们的直播页面:“骆宝?路哥?还有卜卜?”
宁骆两指一捏,悄悄给她比了个心,在女生尖叫之前小声说:“不要声张,不要声张。”
女生赶忙点头,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发现后长舒口气:“你放心,我不说。”
两人跟特务接头似的,偷感贼重。
[可恶,想魂穿偶遇的姐妹]
[早知道我也去了,还以为你们今天走了就没去]
[我离得好近,我现在就过去!]
[我来了嘿嘿嘿,但是人好多,找不到他们在哪]
[虽然很羡慕在场姐妹,但是不要影响拍摄也不要给其他人造成困扰哦]
[肯定的啦,咱是人类高质量追星人]
苕皮摊老板说:“好了。”
路庭洲接过来,递给宁骆。宁骆一手一杯奶茶根本空不出来,示意他往自己嘴边递。
路庭洲回首时被路边的灯光晃了下眼,轻轻一眯,笑得无奈:“我六十的人了还得伺候你是吧。”
宁骆把奶茶吸管怼到他嘴边,嘻嘻笑了下:“互帮互助呀,你说的。”
远处传来了第一声烟花在空中绽放的响声。
宁骆循声望去,激动得用手肘碰碰路庭洲
:“哇快看!好漂亮。”
女生不知怎的,下意识举起了手机。
一张照片被永远留在了相册里。
古城的灯包围了夜色,晕出暖黄的光,悠悠簇簇,霓虹万里,蜿蜒到天街去。天地仿若倒了过来,人们拥挤于灿烂无垠的星空中,看着天际线绽开的那一点璀璨。四散的光火勾连着大地与天空,仿若宇宙诞生之初的悸动与美好。
早已青春不再的人仰头望着烟火,想用眼睛记录下转瞬之刻,烟花落进了眼底。发丝在夏夜熏风中轻柔飘动,融进了暖黄的光线里。
身旁的人温柔注视着他,眸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像用目光在那人脸上轻轻烙下了一个吻。好似一切的市井喧嚣在他心中轻掠而不留半点痕迹,只有看烟火的那个人才能让他珍视至极。
你站在那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你装饰了他的梦。
女生看着照片定格的瞬间,仿佛真的经历了漫长时光,看到了三十年后的他们。
一路走来,或许脸上平添了皱纹,有了时光的沉淀,不再像年轻时那般恣意洒脱。但岁月从来都是对他们宽容以待,些许的经历都酿成了酒,醇香绵厚,入口回甘,人生的底色依旧带着炽烈的爱。
女生的眼角微微湿润,心中生出许多感慨,还有不为人知的羡慕。
陪自己走过一生的人,将来会在某一时刻出现在人海中吗?
“走呀,去看烟花!”
宁骆的声音打碎了寂静的定格,注入独属于他的自由热烈,像喝了口冰镇橘子汽水,丝丝冒着凉气,那是夏天的味道。
他忘了继续伪装,拉着路庭洲向烟火盛开的地方跑去,风扬起两人的衣摆,绕过他们交握的手,低首吹过向晚的青石板路,沙沙作响。
一路穿过拥挤的人群,听着耳边不知道谁在担忧地喊“大爷你慢点”,“小心摔倒啊”,宁骆听了忍不住扬起嘴角笑,笑出了小虎牙,高声应着:“你大爷健朗着呢,是吧老伴?”
路庭洲同样笑着望他,眉眼纵容,还有一点点无可奈何:“真的是……摔倒了不许讹人。”
“我才不会!”
宁骆哼哼两声,拉着他跑到了一处视野绝佳的地方,占据高位。
烟火秀早就开始了。
丝绒般的天空上接连绽放出耀目的星云,照亮了苍穹,也照亮了人们的笑脸,他们此刻分享着同一片盛景,绚丽的烟火是人间的歌。
路庭洲很突兀地低头,在宁骆嘴角轻落下一吻。
“欸?”宁骆捂住嘴,左右看了看,略感不好意思,“干嘛呢,你见谁七老八十了还亲亲的?”
路庭洲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自己,轻声说:“我。”
他垂首,再次落了个吻,比上一个停留时间更长了些,声音辗转在唇齿间,两情缱绻:“七老八十了我也会一样爱你,像三十年前一样爱你。”
我对你的爱只会随着时间,只增不减。
宁
骆透过他的眼眸读懂了这句话,心头微漾,沦陷在了路庭洲为他编织的网中。
弹幕没有再滚动,人们专注于眼前的美好。
手被抬起,一枚坚硬冰凉的东西触碰到了指尖,缓缓带进无名指里。宁骆低头,发现居然是一枚戒指。他讶然,把戒指对准了光。
木枝纹的样式映入眼帘,缠绕着像他们之间难舍难分的因缘。两人的首字母镌刻其上,将爱意定格成了永久。
“送……我的?”宁骆愣愣发问。
路庭洲“嗯”了声,将他拥入怀中,清润的嗓音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跟银器铺老板学的,因为是第一次做,不够熟练……希望勉强能让你满意。”
宁骆窝在他的怀里不动了。
尔后,路庭洲感到肩头湿了一块。他惊讶地将两人拉开点距离,看清了宁骆灯光下发红的眼圈,迟疑着抬手拭去他眼角的泪:“……怎么突然哭了?”
宁骆觉得自己丢脸,抬起衣袖使劲擦去眼泪,企图销毁证据,只有微带哽咽的声线出卖了他:“没有哭,不造谣,不传谣。”
见路庭洲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他,微微红了脸,嗫嚅承认:“好吧……那你准备这个,还不许我感动一下嘛?”
看着他又哭又擦,妆花了一半露出原本面貌的脸,路庭洲好笑,亲亲他鼻尖:“允许啊,这应该是对我礼物的肯定吧。”
宁骆吸吸鼻子,指间的戒指被他握到发热都不打算松开,问:“你就做了这一个吗?”
路庭洲摊开手,另一枚银色的戒指正静静躺在掌心。
宁骆拿起那枚戒指,像是在完成一件十分庄严而虔诚的事情,抿着唇角认真戴到了路庭洲的无名指上,在灯光下折射出深浅不一的光。
宁骆松开抿着的嘴角,笑了起来:“好了,现在宁骆先生已经跟路庭洲先生互换了戒指,他们将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贫穷还是富有,都忠贞不渝地爱着彼此、尊重彼此、照顾彼此,直到生命尽头。”
路庭洲弯起唇角,问:“那接下来?”
“那接下来,两位先生就可以亲吻彼此啦!”
他们目光相接,在呼吸逐渐纠缠时,最后一束烟花映照了黑夜,泼洒出万千花火。
与此同时,宁骆的唇上陡然落下一片轻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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